柏九看著麵前麵目和善的卓清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於是就那樣愣在那裏。
卓清堯收回手,與柏九對視,目光灼灼,毫不躲閃。
屋外忽然開始掛起了風,有暗色的雲朵被吹動著逐漸擋住了日光。風聲拂過院內鬱鬱蔥蔥的植被,沙沙作響。屋內兩人誰都不率先發言,一時之間空氣仿佛凝滯。
“公子剛才說什麼?”柏九出聲,“在下姓柏。”
“嗬嗬——”卓清堯聞言,清清爽爽地一笑,居然也就順著柏九的話頭說:“那麼敢問柏姑娘,在下這具殘弱之軀是否有醫治之術?”
“沒有,必‘死’無疑。”柏九十分幹脆,一語雙關。
“哦——姑娘如此直接,倒是少見。”卓清堯聽了不但不發怒,反而十分感興趣般地探過身子,靠近柏九。說話間,冰涼的氣息拂過柏九的耳垂,她不自覺地往後偏了偏頭。
“隻是在下卻有不一樣的想法。”卓清堯看著柏九,眼神有些迷離,“我覺得,我的病隻有你能治好。你說呢?”
“隻怕要讓你失望了。打擾了,告辭。”柏九起身就往門外走,一刻也不想與卓清堯多呆。這個卓清堯,絕不簡單!他明明可以有辦法避開自己,偏偏不知安的什麼心,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脈象展示給自己。
脈象?哪裏來的脈象!那片皮膚下一片死寂,毫無生命跡象。
柏九心下冷笑,自己直到現在都無法得知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曆,什麼身份,看來是個修為極高的家夥了,恐怕絕不是自己可以沾惹的起的人物。還是趁早脫身而去為上計。
卓清堯也不阻攔,就那麼看著女子走到門口,忽然眼裏精光一閃,扯起一邊嘴角,淡淡道:
“阿九——”
柏九即將要踏出門的步伐在聽到這個稱呼後硬生生地止住,她猛的轉身,難以置信地看著座上的卓清堯。
卓清堯緩緩站起,隨意一拂袖,背著手,看著她。其實當她踏進這間屋子,他便認出了她來。她似乎長大了一些,出落地越發迷人,那周身散發出的甘甜的滋味,讓他的內心開始隱隱躁動。多年前匆匆一撇,便仿佛在心裏留下了一顆隱秘的刺,如今真真實實見到了她,那根刺便要不受控製地深長出來。
“是這樣叫的吧。”卓清堯穩穩站定,“是叫阿九是嗎?”
“…”
這個名字是那人起的,是那人的專屬,除了那人沒人敢叫自己這個名字。但是那人絕對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來戲弄自己,他一向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直截了當,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你到底是誰?”柏九問。
卓清堯似乎早就料到柏九會如此反應,臉上浮現一種了然地笑意,“也對,不過匆匆一撇,不記得也理解。但是我確實對你印象深刻的——”他走近柏九,腳底無聲,但柏九卻覺得那每一步都狠狠地踩在自己的心上。
“你膽子可真大呀,你居然敢逃婚。”卓清堯在柏九身前半臂地距離停下,饒有趣味地說:“我倒是小瞧了你。你知道他得知你逃走後的表情有多精彩嗎?哈哈哈哈,我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模樣,你說說看,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幾時有過這般狼狽落魄。這感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