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鳴字字珠璣,直視紀霄,臉上全是漠然與不屑,仿佛那隻是塊覆滿汙泥的石頭。
對紀霄那小小的自尊心竟是完全不管不顧,直言不諱卻又麵無表情,這不似批判,更像是在闡述一個客觀事實。
紀霄本對於甘苦鳴的事跡佩服無比,轉而又聽到了幾個自己全然不知的消息,麵露驚訝。
直到最後聽到甘苦鳴對自己的評價,臉色頓時煞白,腦海中猶如一記天雷轟響,滿眼不敢相信,也有一絲溫怒遊走。
你有什麼資格?你憑什麼張狂?你一直在被真正的天才嘲笑不知道嗎?
無數個問號頓時充斥紀霄的內心,縱使心性再沉穩,被人貶低的如此一無是處,此時也是有一股無名業火升起。
“前輩來找紀霄就隻是想說這件事嗎?如果是的話,我已記在心裏,永不會忘!”
紀霄聲音透露出一絲冰冷,已經有了一種要忍不住趕人的衝動。
他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縱使在人前表現得樸實無華,天真少年一般,可他內心的陰暗麵是誰也無法想象的,那種冰寒血腥是連紀霄自己也不想感受的。
他內心也在打鼓,對麵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金丹大修士,那是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自己的存在,一個不好就要承受雷霆怒火。
“哈哈,年少輕狂啊年少輕狂……”
出乎紀霄意料,甘苦鳴不僅沒有因他的無禮而勃然大怒,反而哈哈大笑,隨後打量著紀霄,一副極為有趣的樣子。
“我當然不會是來提醒你要把握時間腳踏實地修煉的,也不是想讓你知道自己的渺小,然後一心奮發向上。”
“……”紀霄無語,是不是在涮我玩兒?縱然淺薄到極限的道理被你直接說出來也不稱之為道理了。
“相反,我是來告訴你,年少輕狂沒有錯,我最初也是傲然群雄,狂得沒邊兒,所以我對你,很感興趣……”
甘苦鳴眼睛仿佛射出一道精芒,直勾勾盯著紀霄,後者心裏一陣發毛,心虛的聳了聳肩。
的確,我有至寶在手,又身懷奇異體質,天賦異稟,又有保命秘法在手,就算不表現出來,內心也是極為自負,問同輩中人,誰能勝我?
說自己狂還真沒說錯,雖然有些太直白了。
“前輩究竟是什麼意思?恕紀霄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係,後麵的大比你就不要繼續參加了,跟我走。”
甘苦鳴散露出一絲威嚴,頓時聲音中傳出一種不可違抗的霸道,那是對紀霄的一點小警告,表示你隻有乖乖聽話一條路可走。
紀霄眯起眼睛,有一股一拳打死甘苦鳴的衝動,卻是努力壓製住了,外表在和藹可親都掩蓋不了他是個金丹大修士的事實。
更何況對麵這個男人剛剛才說過,他殺戮無數,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紀霄就算再有想法此時也隻有乖乖低頭。
不過內心還是有一絲不忿,大比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隻是那些獎勵,尤其是進入藏經閣第三層的機會。
紀霄在越來越多的戰鬥中,深刻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道法短缺。
與人交手,修為,武器,道法,心智,運氣缺一不可,道法尤為重要,更是反敗為勝的關鍵。
而目前看來,紀霄能拿的出手的道法也隻有“破天一劍”和“拳動山河”兩門。並且前一門自己還不能隨便使用,也就隻有一招可以拿來充充場麵。
奇門法倒是好,偏偏紀霄現在還參悟不了,起碼要將拳動山河修習到入微境界才有資格參悟。
看著別人的什麼“風花雪夜劍”,“勾魂曲”,“青木雷劫”,紀霄就是一陣心動,單現在看來,藏經閣一層記錄的道法對他意義不大,所以這第三層的機會對他尤為重要。
現在甘苦鳴一句話就要紀霄放棄這個機會,著實心底有些不爽。
“終究還是太年輕,你在擔心些什麼?難道跟一個金丹大修士走一趟還比不上區區蠅頭小利嗎?”
甘苦鳴搖頭苦笑,紀霄聞言頓時靈光一閃,對呀,跟著金丹前輩再不濟也能學個知識漲個見識,比起拚死拚活的打架,還是這樣更保險啊。
“前輩說的是,紀霄受教,之前多有不敬還請原諒。”紀霄虔誠的向著甘苦鳴一拜。
“好,從現在開始,你跟著我走,拋開現在的一切事,隻需要跟我走就行。”
“前輩到底要去哪兒?還有,不知道我要怎麼稱呼前輩?”
“不用多問,跟著我走便可,另外我叫甘苦鳴,你就跟著洛霏叫我甘叔吧!”
甘苦鳴仰頭喝下一口茶,神色複雜的看著紀霄,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眼角一絲落寞浮現,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是,見過甘叔叔。”
紀霄又是一拜,隨後隻見甘苦鳴已經出現在了門外,速度之快紀霄完全沒有發現,後者一陣驚愕,對金丹大修士的神通更加深了一絲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