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家族排名直接從前三降到了末尾,家族實力更是弱到極點,沒有百年的積累,絕對恢複不了元氣。
這幸虧是家族高端力量沒有損失,否則的話,邢家將不複存在,被徹底覆滅。
由此可見,紀霄對邢家帶來的打擊有多大,很可能是致命的,而遭受了這一切的邢家家主邢厲還偏偏有苦說不出。
因為紀霄背後站著的是甘苦鳴,那個魔神一般的男子,一旦惹怒他,那麼家族很可能毀於一旦。
邢厲脾氣暴躁,但是他是家主,有家主該有的責任,所以最後他離去了,看著紀霄走開,一夜之間,他的頭發白了一半,據說邢家老祖宗曾經傳出神念狠狠訓斥了他,甚至一度家主之位不保。
邢厲挺了過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老鬼發飆了。
三天後,邢家主殿廣場,邢厲身穿孝袍,站在廣場高台上,身後是一千多名邢家修士,皆是披麻戴孝,還有人暗自啜泣。
周圍飄蕩的是白色梁布,一股悲涼氣氛從每一個人身上傳出。
這一千多人全部都是修士,也是目前邢家所有的戰力,他們一言不發,緊握雙拳,死死看著高台上邢厲身前的幾百個靈位。
而在廣場之外,幾萬名凡人嚎啕大哭,天地同悲。
死去的這些人裏,有他們的故友,也有他們的親人,更有他們的愛人,他們的至親骨肉。
而無論是什麼關係,都不重要了,逝者已無,徒留悲傷。
邢厲雙眼血紅,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和無盡的陰狠,他身為家主,更是金丹大修士,卻親自披麻戴孝,祭奠這些死者後輩,不可謂不重視。
而越是這樣做,越說明了他對紀霄的恨意,無解。
邢厲大手一揮,向著靈位深深一拜,同時,所有邢家修士,整齊劃一的一拜,好像受過訓練一般。
邢厲轉過身,對著一眾人說道:“他們都是為了邢家而死,為了榮譽而死,英靈已去,我邢家,永生銘記!”
“永生銘記!!”所有人同時大喊,一言不發的沉默局麵頓時被滔天震地的怒吼打破。
“邢家的兒郎們,這些人裏麵,有你們的親人,有你們的父母,有你們的孩子,甚至還有你們的仇人!但是有一點相同,他們都姓邢!和我們一個姓!”
說到這裏,這位始終陰霾的中年人竟然落下了眼淚,兩鬢的頭發已經變成銀色。
再也忍不住,下麵有人痛苦起來,無盡的哀傷蔓延整片鬼域。
“邢氏一門,遭此大難,皆是因為狂石甘鳴的弟子,紀霄所為,可憐老祖宗不能出關,本家主又力有不足,讓仇人逍遙法外。”
“但是,我們不會忘記他們的仇恨,兒郎們,屠刀舉在了頭頂,我們還能忍下去嗎!”
“不能忍!不能忍!”下麵爆發出滔天的怒吼,群情激奮。
嘶的一下,邢厲掀開自己的白色孝袍,露出下麵的黑色法袍,無盡的煞氣凝結,一個個悲鳴的鬼頭衝出,遮天蔽日。
同一時間,所有邢家修士都掀開了自己的孝袍,黑色法袍同樣爆發出殺氣,和天空融合,一個個厲鬼呼嘯,一個個幽靈舞爪,天空被鬼氣遮蓋。
邢厲怒張著血紅色的雙眼,麵目猙獰,仰天大吼:“殺子之仇,屠族之恨,不共戴天,天地難容!”
天空中響起一道驚雷,此一刻,不再是邢家的修士,而是所有的,數萬的邢家人怒張著雙眼,仰天大吼:“殺子之仇,屠族之恨,不共戴天,天地難容!”
劈裏啪啦!連續的雷聲轟響,映照這一刻,數萬人的絕唱。
悲涼的哀歌響起,這一曲,足足持續了一天。
從這一天開始,邢家開放了所有的秘境,開放了藏經閣,開房了各種遺跡,全方位的修煉,不惜一切的代價,全部都是修煉。
從這一天開始,邢家陷入了全麵備戰的局勢,仇恨讓他們瘋狂,同樣讓他們燃起了決心,在這種大勢之下,邢家修士的實力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倍,幾年後甚至有傳言,已經有新的金丹大修士誕生。
這一切紀霄都不知情,也不知道日後他將麵對怎樣的追殺和恐怖,一切或許都早已注定。
從紀霄第一次踏進鐵黎這個國家開始,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對與錯,沒有人能分得清,紀霄殺人,是因為別人想殺他,但是善惡從來都不會因為這種理由而存在,仇恨的種子更不會因此而磨滅。
相反,反而越來越大。
在命運中,人們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能被動接受。
紀霄是如此,邢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