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隨著王寶亮進了屋,隻見屋裏香煙繚繞,八仙桌上擺著燉肉、燉雞、炸魚、油炸花生米、涼拌豆腐絲等下酒菜,村支書王膽操正陪著兩個人一起喝酒吸煙。
王膽操喝得紅光滿麵,放下酒杯,也不讓牧星坐,說道:“你這小子,大天老熱的不在家呆著跑我這兒幹嘛來了?”
牧星說:“是救災款的事,我問王會計為啥沒有我家的,王會計讓我來問問您。”
王膽操瞪起眼珠子,剛喝了高度數白酒,兩隻眼睛充血,布滿了血絲:“問我?有啥可問的,你家都不成戶了還要啥救災款?”
牧星聽了這話,氣往上撞,說道:“就算我家不成戶,現擺著還有兩個活人,我家的地種的又不是荒草,也是糧食,憑啥沒有我家的救災款?”
王膽操惱羞成怒,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蹲,酒水濺了一桌子,說道:“我說沒有就沒有,你能咋的?”
牧星怒火滿胸,感覺胸膛都快爆炸了,大聲道:“救災款又不是你家出的錢,你憑啥扣下?你今天不給我救災款,我就去鎮上告。”
王膽操哈哈大笑,說:“小王八羔子,前幾天你把我家金亮打了,我還沒告你呢,你還敢告我?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二位就是鎮上的領導,你有本事你就去告。”
牧星倔勁兒上來了,大聲道:“鎮上告不倒去縣裏告,縣裏告不倒去省裏告,你不給我救災款就是不行!”
王膽操一聽這話變了臉色,對他二兒子說:“把這小王八蛋給我扔出去!”
王寶亮十七八歲,正是年輕體壯的時候,比牧星高了一頭還不止,哪會把這麼個孩子放在眼裏,上來揪住牧星的衣領,想把牧星拽出屋子。
哪知道牧星突然抬起腳來,“哐”的一聲,把酒桌踢了個底朝天,那兩個鎮幹部躲避不及,燉肉、燉雞……湯湯水水,全都合在了那兩人身上。
王寶亮正揪著牧星的領子,見牧星把桌子踢翻,大怒,叫道:“反天了你!”揮拳朝牧星麵部擂來。
牧星踢翻酒桌的同時已經考慮到王寶亮會動手,所以踢完桌子後,右肘猛力回擊。
肘部——人體最具爆發力和攻擊力的部位。
王寶亮的拳頭還沒挨到牧星的臉,就感到自己腹部一陣劇痛,疼得汗都下來了,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雙手捂著肚子。
牧星轉身雙手抓住王寶亮雙肩,右腿膝蓋狠狠地撞在王寶亮臉上。
“咕咚!”——王寶亮像一座小山一樣塌倒在地。
王膽操在年輕時打架也是一把好手,要不怎麼能當上村支書呢,見自己的兒子被打倒,也急了眼,抄起一把椅子,掄圓了砸向牧星後背。
牧星聽到身後動靜不善,往旁邊急閃,“啪”的一聲,那把椅子貼著牧星的左肩砸在地上,“嘩啦”一下,散成一堆木條。
牧星沒容王膽操采取下一步行動,側身後踢,一腳蹬在王膽操的胸膛上,把王膽操直接蹬到了靠牆擺放的雙人沙發上。
旁邊那兩個鎮幹部看得目瞪口呆,臉色煞白。
牧星指著王膽操說道:“明天我就去縣裏,不給我錢,沒完。”邁門檻準備出屋,迎麵王膽操的老婆大罵著撲上來,牧星伸臂一擋,那悍婦還真不是省油的燈,抓住牧星的胳膊張嘴就是一口,牧星往旁邊一輪胳膊,悍婦“媽呀”叫著摔倒在地,牧星手臂上也留下了一排牙齒印和幾道抓痕。
走出王膽操家的客廳,剛下台階沒走幾步,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沉悶的低吠。
是藏獒。
王膽操的老婆在廚房時聽見屋裏鬧起來了,就把那條黃毛藏獒放了出來。
這條黃毛藏獒體型巨大,比一般的柴狗大一倍都不止,吠聲仿佛是從胸腔深處發出來的,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聽到藏獒的低吠,牧星收住腳步,緩緩轉身,他心裏很清楚,麵對大型猛獸,最好的辦法絕不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