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你這是……”
居老爺站起身上前一步扶住鄭大掌櫃,他知道這大掌櫃一直以來都很看重墨寒,但他沒想到在大掌櫃心中大少爺居然zhan有如此大的分量。
“老爺,你先聽我說完。原本老生也同老爺一樣,認為大少爺有時做事未免太過急功近利,隻盼著哪一天能看著他獨擋一麵。隻是老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老爺,老生說的再多也是枉然,不如還是讓大少爺親自跟大家說說他想出來的計謀罷。”
鄭大掌櫃在居老爺的攙扶下坐回原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少爺身上,就連柳若兒也很想知道,這位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腦子的大少爺,到底是想出了什麼好辦法,才能讓那位大掌櫃激動萬分。
“既然是這樣,墨寒,你就說罷。”
大少爺聽了居老爺的話,麵帶笑意的站了起來,環顧一圈同屋的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柳若兒臉上。
柳若兒從大少爺的眼中讀出了稍許得意、沾沾自喜,還有一些……嘲笑。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他居大少爺真的想出了管用的法子,也不需要特意的來跟她炫耀罷,他忌憚的對象應該是二少爺和三少爺才對。
“爹,各位掌櫃、賬房,墨寒不才,想到了一條計策也許能讓同泰祥在下半年鹽業總商之位重選之前賺入大把銀兩。眾位都知,總商改選之後,我們鹽商要賣鹽,今後就必須從朝廷手上花高價購得鹽引了,如此一來即使到時候鹽價上漲也定然沒有如今所賺取的利潤多。所以,爹讓我們幾人各想法子,務必能夠加大同泰祥出產的鹽量,以求在目前鹽引還歸我們同泰祥所有時大量出售,賺取更多的銀兩用於下半年總商之位的競投上。”
大少爺不慌不忙的將此事的原委都說了個明白,柳若兒心中有些奇怪,這事兒應該是眾人都清楚的,可為什麼大少爺還要特意將此事再說一遍呢。
“可是——”
堂內突然的一聲急喝,將柳若兒的思緒打亂。
“大夥是否想過,雖然眾位都是經驗出眾的前輩,但也許卻是走入了一個死胡同中。整個同泰祥,上至我爹下至各位掌櫃、賬房,都想著要怎麼去提升鹽的產量,以供在總商重選之前賣出更多的錢,卻未曾想過在短短時間之內,要達成這樣的條件,實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兒。”
大少爺說到激動處,居然把連居老爺在內的所有同泰祥管事們都駁斥了一番,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有膽識將這些在鹽業行當裏跌摸滾爬了十數年的老一輩們一一否認。
幸好這些在場的管事們曆來都敬重佩服大掌櫃,知道他向來器重大少爺,也都不往心裏去,反而更加有興致知道大少爺到底是想出了什麼好法子,居然能讓他有這樣的自信說出這番話。
至於居老爺,他自然也和在座的眾位管事是一個想法。他也想知道,究竟有什麼好法子,既能讓大掌櫃感動到淚流滿麵,又能讓大少爺如此目中無人。
“所以,墨寒回府之後冥思苦相,終於讓我想出了一條絕世妙計。”
大少爺的雙眼突然閃過一絲精光,柳若兒雖然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什麼“絕世妙計”不過隻是大少爺特意誇大的說辭,但不知為何,越是被大少爺用那種怪異的眼神掃過,她心底就越是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在蔓延。
“為什麼我們隻會想著如何提升鹽產量呐,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從別的方麵入手去想想法子。鹽引如今還歸我們同泰祥所有,隻要我們能在這段時間賣出去更多的鹽,就能賺取更多的利潤。可惜無奈,雖然近年來同泰祥每年的鹽產量都有穩定的提升,但卻沒有有效的方法可以讓我們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造出更多的鹽賣給其他商客。所以,墨寒大膽設想,不如我們舍棄掉製鹽這一環,而將重點放在如何賣鹽上。”
大少爺此話一出,果然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就連居老爺也忍不住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認真的聽了起來。
隻不過,坐在堂下的三位年輕人臉上的神情,可就不怎麼好看了。
因為這段話實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就跟昨兒下午在書房裏柳若兒所說的那段話,幾乎如出一轍。
“我們現在造不出那麼多鹽,但卻不代表我們不能提前將一年後兩年後的鹽拿到現在來賣。隻要現在鹽引還在我們手中,我們同泰祥和別的商客簽訂的契約便不用將鹽引費計算在內。這樣一來,我們大可利用同泰祥的聲譽作保,與各商戶簽訂契約,隻要他們願意,我們可以一次將一年兩年,甚至是五年十年的鹽全都賣給他們,這樣一來便能讓我們同泰祥在短期之內賺進更多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