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的一生!”蔚夏寧掙紮在昏暗的臥室裏,對站在窗邊的蔚羽翔吼道。
月光下,蔚羽翔臉上寫滿了陰冷、無情。
“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我把你養大,毀了你又怎樣?”蔚羽翔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此刻的夏寧對眼前這個被她叫了十九年“爸爸”的人感到絕望、憎恨甚至惡心。
一年前,她被他關在這間屋子裏,他們封死窗戶,把門改成鐵欄,關了她整整一年。
今天,蔚羽翔居然一個人踏進了這個房間,夏寧知道自己終於有機會了……
她從沙發上起來,睡衣下的手捏緊了拳頭,另一隻手,放在身後,慢慢靠近蔚羽翔……
“爸爸……你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嗎?”夏寧的聲音顫抖著。
蔚羽翔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我這一生,對不起的人……”
話音未落,夏寧手裏的尖刃已經刺進了蔚羽翔的頸動脈,鮮血噴射而出……
夏寧不敢聽他說完,她怕他說對不起,更怕他毫無悔意。“羽翔,羽翔?你在家嗎?”樓下傳來廖蘭的聲音。夏寧看著倒在地上的蔚羽翔蒼白的臉,依稀記起6歲那年,蔚羽翔和廖蘭從孤兒院帶走她的那天。
蔚羽翔高大的身軀佇立在她麵前,身旁的廖蘭穿著定製套裝,倆人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你是小寧寧吧,以後我們做你的爸爸媽媽好不好呀?”蔚羽翔說話的時候蹲下了身子,平視著夏寧。
夏寧知道,有這樣溫柔眼神的人,一定會是好爸爸。
她弱弱地伸出小手,放在蔚羽翔寬大的手掌上。
廖蘭笑得更加溫柔了,也蹲下來撫摸著她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小臉蛋。
6歲的夏寧知道,自己終於有家了……
他們一起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太陽快要下山,孤兒院大門的影子落在地上,顯得異常清冷……
二十四年後。
“蔚然!等等我!”
紀方維從後麵追趕著蔚然,臉上的表情就如兩年前在學校操場初識蔚然那樣欣喜,眼睛閃爍著星星。
“再晚就趕不到末班車了,媽媽會罵我的,我先走了,明天見!”
說罷,蔚然一個縱身,像精靈般跳進了52路公交車。
紀方維隻得癡癡地對著遠去的公交車揮手。
獨自走在燈火明亮的街頭,回想剛才和蔚然看電影的情節,手上似乎還有蔚然的溫度,他不覺地笑了起來。
蔚然回到家,空蕩的房間裏,沒有廖蘭和王叔的身影。
也許他們今晚又去打牌了,自從母親認識了王叔,三天兩頭就去打牌。不過也好,他們不在家,還能更輕鬆一些,至少不用忍受廖蘭的辱罵。
蔚然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想到被自己甩在身後狂奔的紀方維,她竟愉悅地哼起了小曲兒。
“蔚然!你給老娘起來!”
一大清早廖蘭就出現在蔚然的房間裏,掀開她被子,對她劈頭亂罵。
每次廖蘭輸了錢,都會對她發脾氣,然後從卷走她錢包所有的錢,和王叔去翻本。
她討厭王叔每次看她的眼神,廖蘭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卻從不說話。
從她有記憶以來,她和廖蘭之間的母女關係就從未親近過,就連她第一次來例假,都是同學告訴她該怎麼使用衛生棉。她羨慕別人有溫柔的媽媽。而她自己的媽媽,對學生時代的她有無休止的辱罵,對參加工作的她除了辱罵還有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