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上身穿著件淡黃色小褂，配一條白色長褲，今天格外漂亮。
至少在寧飛看來，是這樣。
隻是瞥到夏沫的頭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傷感。
“你將馬尾辮剪了？”寧飛看著夏沫一頭短發，不知在想什麼。
“嗯”，夏沫輕輕晃了一下頭發，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臉上卻有著歡喜，“聽說這是學校的隱性規定，我自己也覺得短發簡單一點。”
“哦”，寧飛隻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似是回憶什麼。
“孫芳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夏沫問道。
寧飛從思緒中收回神，“她在八年級轉校了，今年應該是去二中。”
提起孫芳，寧飛又自己陷入記憶之中。
“好久沒聯係了呢，她可是從小一頭短發。”夏沫說道。
寧飛笑了，點點頭，“對，從小就是。”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幾個畫麵，他、孫芳還有幾個在一起嬉戲玩耍。
那是……四年級吧。
山海旁邊落遠村落邊上的小河邊，寧飛坐在河邊，十分痛苦地咬著牙，抱著腳踝。孫芳揚起短發，急切地拉起寧飛，“寧飛，你給我堅強一點，堅持住！”
“那時候的她，還真的是個假小子呢”，寧飛在心裏笑了。
不知怎麼地，自己總是想起小時候那個馬尾辮的姑娘，還說自己是壞蛋。
隻可惜，再沒遇見。
“二年級的時候，我看見你才知道男女生的區別，女生的頭發比男生長。”寧飛繼續笑著，他的眼神總是這麼安靜，讓人忍不住將現在忘記。
“嗯”，夏沫點點頭，又抬起頭，“哦，我爸叫我了，我先過去了。”
寧飛點點頭，“人太多，我過一會兒再過去。”
夏沫走後，寧飛又在原地看著校門許久。
等到邁開步子，待到踏入校門的那一刻，寧飛的神色變得無比莊重，像是踏入了神聖的殿堂。
今早的陽光，忽然也明亮起來，和寧飛的白布鞋遙相呼應。
在寧飛走入校園不久，就在他剛剛消失在一條林蔭道上。
校門外來了一個女孩兒，下麵穿著一件花裙，上身是一件白衣裳，不一樣的，她的頭上依舊是馬尾辮。她也在門口停了片刻，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白手帕，和衣裳一樣白。
“奶奶……飛……”，呢喃了幾句，仔細地將手帕收好，女孩兒嘴角勾起一絲陽光的微笑，便直接往報名處走去。
寧飛在校園裏走了兩圈，差點迷路。
走了一會兒，看了看頭頂的太陽，他便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
傻傻地自己笑了笑，隨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等到他站起身，又是一臉地平靜。
等到走過拐角，寧飛忽然停了下來，對麵一座樓邊，剛剛走過去一個姑娘。
“馬尾辮？剪成短發不是隱性規定嗎？”不知道為什麼，寧飛總希望那個上高中依舊紮著馬尾辮的姑娘會穿著花褂子，或者是白衣裳。
隻停留了一秒鍾，寧飛便邁開步子往那兒跑去。
不知道為什麼為跑過去，他隻是覺得應該跑過去。
身後的東西當當作響，或許是跑的太快，寧飛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
停下咳嗽了兩聲，繼續往前跑，隻可惜，那裏再也看不到紮著馬尾辮的姑娘。
眼神閃過一絲失落，寧飛搖搖頭，轉身便離開了。
林蔭道下，從小賣部走出了一個姑娘，含著棒棒糖，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天空從烏雲斜射出來的陽光，眼睛眯成了彎月，笑著離開了。
報到處，中午的人已經很少了。
寧飛拿著錄取通知單，卻沒有想象中的惴惴不安。
眼神中的那一絲失落被老師看在眼裏，老師看了一眼寧飛身上的裝備，隨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