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鸞宮內外宮娥宮侍正有條不紊的走進走出,手上或是捧著銅盆或是捧著稀有藥材,她們小心翼翼的繞過宮前架勢極大的禦輦向皇後寢殿趕去
雲桑帝坐著禦輦上,神色冷然的看著來往進出的宮人,瞳色染了幾分寒意,身上還是從下朝起便未褪下的朝服以玄色上衣、朱色下裳,上下繪有章紋,朝冠為十二旒,冠兩側,各有一孔,用以穿插玉笄,以與發髻拴結,並在笄的兩側係上絲帶,在頜下係結,在絲帶上的兩耳處,還各垂一顆玉珠,隻係在耳旁
他聽著棲鸞宮內一陣一陣傳出的痛喊聲,手指緊握屈成圈,臉上依然是鎮定的表情,不能慌不然這群沒用的宮人還如何服侍阿芷生產,隻是……
阿芷分娩已經持續一天一夜了,禦醫稟報阿芷可能是難產,能不能熬過隻看今晚了,好笑,原本南芷北釋的阿芷難道會敗在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手上,更何況,還是阿芷與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裏,他眉頭輕蹙,冰冷的麵龐依舊掩不去五官刀裁般的睹目,天生皇族骨子裏自帶的魄力,給人一種極大威壓,深沉的雙眼好似無底深淵,孕育著一場風暴
阿芷,千萬不要出事……
皇後寢殿,一群禦醫跪在隔簾外,資質最深的禦醫令正聞著宮娥手上捧的藥物,確認藥性後進行試毒,然後放在托盤上,由宮娥捧入隔簾,再由皇後身邊的侍女接手試過溫度後步入綃帳內服侍皇後飲用
“娘娘,服過藥後,皇嗣應能很快出來了”宓妙看著玉塌上青絲全部濡濕,額頭還在不停冒汗的女子,憂心忡忡
白芷皇後靠在宓妙懷中,眼神還保持著清明,唇上咬出一抹血印,她接過侍女端上的藥物,一飲而盡,用盡全力將那支青玉纏枝紋飾碗砸成幾瓣,用略微嘶啞的聲音命著侍女拾起碎片,在周圍人未反應過來時,便一頭決絕的朝手臂紮去
“啊……”一聲淒厲的痛喊響徹整座棲鸞宮
雲桑帝大驚,跨步下輦,十二旒急晃向皇後寢宮奔去被侍衛宮人攔住“陛下,萬萬不可,此乃大忌”
“陛下三思啊”
帝王臉上寒意更甚,手中結力,顧念白芷皇後分娩不宜見血光,隻將侍衛隔絕在三丈外
卻聽寢宮傳出一聲“娘娘再堅持一下,皇嗣已經漏出頭了”雲桑帝腳步才一頓,攔他的侍衛宮人也大鬆了口氣
這時,天上高懸的星辰莫名的繞著北鬥運轉,起先還未覺察,隻是後來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宛如一場星辰風暴被圍繞其中的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刹那間光芒大盛
它們脫離軌跡遊弋在風暴中,一瞬間星光璀璨,如圖白晝一般,最接近北鬥的幾顆星體承受不住北鬥的威壓,從天空隕落,流瀉成一道綺麗蘊美的風景
遠離棲鸞宮的皇宮至高點——占星閣上,赤浮大祭祀睜大著那雙曆經滄桑的眼,慢慢,他眼內不複以往的古井無波,臉上也顯出驚恐的表情,手指飛快運算起來,幾乎都隻餘下殘影,逐漸的他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驚恐轉化為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