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到京城(1 / 2)

劉子雄心中惱怒,卻不敢發作,壓低聲音陪著笑臉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別耍我啦!快把解藥給我吧!我什麼都依著你!”

“毒藥是用來害人的,既然是要害人,還帶什麼解藥?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你長的是人腦還是豬腦?”懿德一頓搶白,氣得他七竅生煙,“你你你!”“你”了半晌,他竟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懿德發現這位劉大人隻要一生氣,隻會說“你”,而且一說“你”,便如滔滔江水收不住口,心下不覺好笑。

見她麵露笑容,劉子雄料想事情定有轉機,便又陪上笑臉道:“姑奶奶,不,女俠,女俠說得極是。在下天生愚鈍,還望女俠多擔待!”

懿德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隻是她尚有一事不明,反問道:“我倒要先問問你,究竟是如何發現我是女人的?”

劉子雄幹咳了幾聲,見四下無人,這才說道:“顧雲飛這小子去哪裏都帶著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懿德暗道:“雲師兄做事如此謹密,想不到還是敵不過小人一雙賊眼。”她從懷中取出一張小字條,道:“這是解藥的配方兒。那毒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得清的。大人隻消照這個方兒,每天早晚各服用一次,過上三、五個月,也就差不多啦。”

劉子雄不禁目瞪口呆。

她眉稍一揚:“不信?”說著,就要收回字條兒。

劉子雄急忙道:“信!信!”一把將字條兒搶了過來,“多謝女俠!”他對她作了個揖,正欲離開,卻又被她喝住。

“女俠還有什麼吩咐?”他誠惶誠恐地問。

她問道:“馮帥那裏,你還告不告了?”

他急忙擺手道:“不告了,不告了!有什麼告的?嗯?我怎麼不知道?”

她笑了起來,忽然麵露凶相道:“你可要記清楚自己說過的話。那可是從你嘴裏出來的,別當放屁了。你要是敢秋後算帳,看姑奶奶不捏死你!”

他聽了這話,不禁臉漲得通紅,連聲道:“不敢!不敢!”

她這才放心地轉身離去,跑入營中。

望著她的背影,劉子雄不禁長歎道:“此生有此女,不枉過此生啊。”

鎮南關大捷,馮帥立功受封,督辦西南防務。他手下的勇將們也紛紛得以封賞。顧雲飛也因此被提升為參將。戰事結束,綠營兵卒皆被派往各地作為差役,顧雲飛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杆將軍”。馮帥建議他上京城去開拓眼界,多結交些“朋友”,為自己將來的前程好好做一番打算。

顧雲飛欣然領命。昔日舊部中,夏祖善因為他所救,誓死相隨。顧雲飛便打發他先行前往京城打點好一切,自己則與懿德悠哉悠哉地上了路。一路之上,兩人或駕馬車,或合騎一騎,耳鬢廝磨,情意綿綿,竟走了大半年才到達京城。

夏祖善愛熱鬧,在城東找了一處宅子,買了仆役女婢數人,自己儼然成了顧府的管家。當他看到換回女兒裝的懿德時,驚愕不已。

“小德子,你……”

話還未說完,就被顧雲飛狠狠拍了一腦門子:“什麼小德子,這是老子媳婦!”邊說,邊將懿德從馬車上抱下。

夏祖善壞笑道:“哦~參見顧夫人。”

懿德羞得滿臉通紅。她與顧雲飛尚未拜過天地,眼下稱她“顧夫人”,叫她好生難堪。她咬著唇扭過頭去嬌嗔道:“哎呀,現在還不是呢。你可不要亂嚷嚷。”

顧雲飛卻爽朗地笑了起來,拉著她邁入府中,一邊看一邊稱讚:“阿祖,眼光不錯啊。懿德,你喜歡嗎?”懿德順從地點點頭,活脫脫一個新媳婦模樣兒。

夏祖善看得好生羨慕。他心中暗道:“難怪當初顧大哥相不中曼娘,他心裏早被這小仙女迷住啦。”

眾家仆齊齊聚在大廳,等候見禮。顧雲飛做了一番介紹,特別強調懿德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要大家切莫輕視了她。眾人唯唯諾諾,齊聲附和。交待完畢,顧雲飛便帶著懿德向自己房中走去。身後卻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老爺,那間房是您的,懿德姑娘可去不得。”

顧雲飛止步轉身,一眼看到說話的那名女子,年紀與懿德相仿,長著一雙大眼睛,撅著小嘴,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他不由心中一動,微笑著用廣東話問道:“點解?”

那女孩子一愣。夏祖善在一旁提醒:“老爺問你為什麼呢。”

“姑娘既是老爺未過門的妻子,那就是還不是妻子。既然不是妻子,又怎能和你同住一室?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清譽。我年紀雖小,這些道理還是懂得的。老爺若真的愛惜姑娘,便早日擇個良辰吉日,將姑娘娶進門便是。老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那女孩子一口京片子,講得頭頭是道,顧雲飛聽得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