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飛往道北的客機上,金帥遇到了兩個幹部打扮的人,從這兩個人的談話中,金帥知道這兩個人原來是烽山市招商局的。
“劉局長,你說這次咱們回去可怎麼交待呢?錢花出去不少,一點成效也沒有。”
那個叫劉局長的說道:“我說張局長,你就是死心眼,事沒辦成不假,可並不代表咱們沒有成績啊,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學到了順海省的一些先進經驗,也知道幾家大公司在什麼地方,並有過初步的接觸嘛。回去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次出來招商的情況整理出一份報告,隻要你寫得好、敢吹,同樣能夠過關。”
“可是我們沒有和這幾家大公司接觸過啊?”
“怎麼沒有啊,比如說我們到張氏集團就和他們的公關部經理談過嘛。”
“可是,公關部經理見我們前後不超過五分鍾,聽說我們去招商人家就再也沒有答理我們,我看咱們這次是舍近求遠了,聽說張氏集團在白馬市投資了二十多個億,咱們去直接找他就好呢。”
“唉,你年輕啊,不知道裏邊這些事情,市與市之間,現在競爭得也很厲害,他們好不容易在這方麵做出一點成績來了,正在得意著,人家會讓我們在中途插一杠子嗎?所以我們找到源頭才是正確的。”
聽到這裏金帥啞然失笑,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句話是一點也不假,看來到哪裏都有這些昏官、庸官,幹工作沒有能力,糊弄領導到是很有一套,真不知道我們國家靠這些人,什麼時候才能夠發展起來。
金帥也很清楚,那個張局長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白馬市的方市長一定會這樣幹的。他在招商引資方麵取得了成績,豈能讓其他的市再超過他,看來這就是國人的一種劣根性,若想公平的競爭又談何容易啊。正是因為如此,官場裏這些人才把關係視為最重要的公關手段,有關係的能夠大展宏圖,沒有關係的卻是寸步難行。
金帥正在這裏琢磨著,就聽張局長又說道:“其實這個報告也很容易寫,我們就說已經在電話中和他們公司的副董事長取得了聯係,他也答應過幾個月到我們烽山市考察,這樣一來,不就糊弄過去了嗎?現在領導的工作都很忙,你今天和他說的事情他明天就會忘記,更何況幾個月以後呢?”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就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劉局長,你剛被提拔起來不久,以前又沒有從事過這方麵的工作,在這方麵你還是缺乏經驗的。如果我們回去實話實說,周老頭子能饒過我們?可別忘了,現在正是定編的關鍵時刻,如果爭取一下,我們兩個就能保住目前的位置,如果要是出現了問題,哼哼,那可就不好說了,反正我的年齡也差不多到線了,可是你呢?”
張局長的一番花言巧語終於說動了劉局長:“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可我總感覺到這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金帥也聽出來了,這兩所謂的局長也是副職,所以他們才敢這樣幹,由此可見,正職即便是累死,下麵的副職如果不配合,工作也是絕對幹不好的。
空姐推著小車過來送飲料,趁這個機會金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前排的這兩個人,那個張局長是一個四五十歲的黑臉大漢,劉局長卻是一個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的書生,金帥也在暗暗的慶幸,幸虧這次是到基層鍛煉,不會留在市裏,真要是到了這兩個活寶手下工作,那就甭想有好日子過了。
回到了省城,金帥覺得實在沒地方可去,兩天後省委辦公廳就要召開會議,宣布下派幹部的名單,再回小李村住不了兩天又要回來,顯然是不合適的,可是接待處他是實在不願再回去了,他倒不是怕殷萍,主要是不願再看她那副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