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召開的東方商貿進出口公司中高層管理人員會議上,金帥宣布了雷利公司即將注資的消息。雖然大部分人都表現得很興奮,但是,有些人的態度很冷淡,顯然是不讚成的。
這其中反對態度最激烈的就是業務一部經理成鴻美:“金董、李董,各位同事們,我認為東方商貿進出口公司目前經營的很好,我們也完全有能力管理好這個企業,並不需要讓外國人攙和進來。”
金帥微笑著問道:“既然你認為經營和管理的都很好,那就談談你的理由。”
“首先,我們圓滿的完成了國家交給我們的任務,支援了國內經濟的發展,進口了許多國家急需要的物資,從這一方麵就可以證明,我們的經營還是不錯的。其次,我們這個公司的領導班子是一個團結而有戰鬥力的,也是能夠堅定執行中央的方針政策,所以,我認為我們公司的事情應該由我們自己做主。”
李誌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推到了金帥的麵前,金帥拿起筆,在假話和空話四個字後麵又加上了僵化兩個字,兩個人相互看了看,同時點了點頭。
“成經理,你還有什麼意見一起講出來吧。”
成鴻美好像沒有注意到金帥臉上的不愉之色,揮動著麻杆似的雙臂,咧著一張塗滿口紅的大嘴巴,唾沫四濺的說道:“外貿工作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事,必須要牢牢的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如果把國家的經濟命脈交給外國人掌握,我們國家的經濟怎麼能夠發展得起來呢,能讓我們放得下心來嗎?”
金帥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和成經理有同樣觀點的請舉手。”
大家相互看了看,有兩個人舉起了手,還有一個舉了一半,遲疑了一下又放下了。金帥笑了笑,雖然這些人都是從外貿部過來的,但和成鴻美一樣觀點的人還是少數。
翻了翻麵前的資料,從裏邊找出了成鴻美的簡曆,金帥明白了,這個老娘們原來是外貿部下屬一家進出口公司的業務科科長,其丈夫是京城市黨校的一個政治理論教師,說具體一點,就是一個耍筆杆子的。
會場裏都在小聲的議論著,金帥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請大家安靜一點,既然成經理認為東方商貿進出口公司經營和管理的都很好,那麼我這裏有一組數字想請成經理解答一下。成經理負責的是業務一部的工作吧,根據統計數字,去年你領導的業務一部,業績為虧損三十萬元,這能說得上經營好嗎?”
“金董,我們不能光算經濟帳,更要算政治帳,雖然有了一點虧損,但是,我們卻創造了巨大的社會效益,有一位首長和我講過,辦公司賺錢不是主要目的,最重要的是,要架起溝通我國和世界各國的橋梁,政治賬才是最重要的。”
成鴻美說到這裏,還看了看金帥,顯示出了一種優越感,意思是說,你看看吧,我可是認識大官的,首長都這樣講了,我這樣做還有什麼錯誤嗎?你這個當老板的,難道還敢不聽首長的嗎?
金帥也聽出了成鴻美話裏的意思,一般的情況下,老板要聽到打工的這樣講話,早就把他開除了,但現在金帥沒有立刻這樣做,他主要是想通過這件事情,讓所有的管理人員都明白一個道理,東方商貿進出口公司並不是政府機關,光花錢不賺錢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成經理,根據業務一部報上來的客戶名單,前年你們手裏一共有六十四個客戶,去年年底減少到三十三個,客戶流失了近一半,你這個橋梁又是怎麼架設的?”
“由於公司的資金緊張,我們多次申請出國拜訪客戶,但都沒有獲得批準,一些客戶得不到有效的維護,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