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來到糾風辦之後,在他姑姑朱如玉的幫助下,對所有處級以上幹部的背景和他們的工作經曆作了深入的研究,幾個正廳級的監察員更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
蔣振闊原來在一家大型國有企業任紀檢書記,去年年初,中紀委根據舉報,發現他所在的那家國有企業的領導班子已經集體爛掉了,當時的七號首長雷霆大怒,把那些貪官全都送進了大牢,蔣振闊這個紀檢書記雖然沒有撈多少好處,但也因不作為被撤了職,今年年初才來到糾風辦,擔任正廳級的監察員。
金帥絕對相信,他在了解其他幹部的同時,別人也在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他。官場裏的人都是這樣做的,不了解清楚同僚的背景,是要吃大虧的。
隻不過金帥了解別人相對來說容易一點,最起碼有他姑姑朱如玉這個老紀檢幹部幫忙,而別人要想了解他可就難了。首先,金帥是六號首長孫子這件事情,目前隻有中央最高層幾個人才知道,再加上金帥曾經給朱銘安當過秘書,用這個身份做掩護,就更不容易讓別人知道他的實底了。
金帥熱情的請蔣振闊坐下,親手給他泡了一杯茶,雖然兩個人沒有同屬關係,但畢竟金帥的級別比蔣振闊低,必要的禮貌還是要講的。
“這個茶葉不錯,是黃山毛尖吧?”
“嗬嗬,蔣廳長看來很懂茶,其實我對茶沒有研究,就像不會吸煙的人一樣,再貴的煙吸起來也和劣質煙一個味道。”
“喝茶就是喝一個意境,心情不一樣,喝茶的味道就不一樣,金組長是河西人吧?”
金帥搖了搖頭:“我的祖籍是江北。”
蔣振闊點了點頭:“江北那個地方不錯,地傑人靈,曆史上曾經出過很多有名的大人物。”
金帥知道蔣振闊絕對不是來找他閑聊的,有可能他已經知道金帥要率隊去紅州,到這裏來就是探聽消息的。
這不是金帥在胡亂猜疑,因為他知道蔣振闊就是紅州省人,在去國有企業任紀檢書記之前,也在紅州省紀委工作過一段時間。
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著,當金帥給蔣振闊的杯子裏再次添滿開水的時候,蔣振闊歎了一口氣:“金組長,我們這些幹紀檢工作的真是太難了,查不清案子,要受領導的批評,也會被人說成沒有工作能力,一輩子的前途就完了,而要想查清案子,又勢必會得罪一大批人,如果再得罪了一個有大背景的,這輩子可就徹底的完蛋了。”
蔣振闊終於談到實際的問題了,他的意思很明白,無非就是叫金帥不要太認真了。
“再難的工作總要有人去做,總理一再告誡我們要出於公心努力工作,隻要是我們出於公心了,能做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了。”
“公心?”蔣振闊大笑:“什麼叫做公心,現在又有幾個人有公心?我是到現在才悟出了這個道理,否則的話,今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蔣振闊的話裏有著埋怨和後悔的意思,其實人在仕途中,後悔的事情是常有的,哪一個人又能保證永遠正確呢?隻不過蔣振闊想用這個辦法來說服金帥,算是錯打了算盤。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金帥也沒有接他的話題,端起茶杯默默的喝茶,一時間兩個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蔣振闊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等你從紅州回來,我們抽時間再聊吧,紅州雖然是我的老家,可我也有好多年沒有回去了。”
望著蔣振闊的背影,金帥笑了笑,打開了齊誌國給他的文件袋,翻閱起記者針對紅州醫藥行業不正之風寫的內參。
臨下班之前,地方組的組長劉寶紅走了進來:“金組長,今天晚上有什麼安排?沒有的話,咱們一起出去坐坐?”
“嗬嗬,謝謝劉組長了,我今天晚上已經和人約好了,咱們改天吧。”
在情況不明之前,金帥自然是不會和糾風辦裏的任何人一起出去吃飯的,誰知道是不是鴻門宴?官場裏的人有幾個做事是沒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