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金帥把金老四的飯店當成了家,除了晚上不在這裏睡覺之外,吃飯、談事情幾乎都在這裏。飯店老板可是消息最靈通的,金帥從金老四這裏聽到了好多鎮上的事情。
柳東鎮這些年雖然發展得不怎麼好,但老百姓總歸還是能夠安居樂業的,自從許華書當上鎮黨委書記之後,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這小子撈錢的辦法是五花八門,上任之初就發動鎮上的幹部創收,各種花樣繁多的收費讓老百姓背上了沉重的負擔。除此之外這個家夥還喜歡巧立名目,打著發展經濟的旗號與一些奸商勾結起來,從老百姓手裏瘋狂的撈錢。
最嚴重的就是,去年鎮上的公路硬化工程,不到兩千米的路,竟然斂了五百多萬塊錢,除了支付給工程隊二百萬元之外,剩下的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金帥,你看看我們門前那條路,是人修的嗎?不到一年的功夫瀝青全沒了,我們這裏又不通大車,鎮上隻有幾輛小拖拉機,能把路壓壞嗎?”
說起許華書做的那些惡事,金老四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足足說了兩個小時才閉上了嘴巴。
在糾風辦工作的時候,金帥經常會收到一些狀告基層幹部的群眾來信,大多都批轉到當地去處理,像這種情況,在各地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不要說糾風辦隻有百十號人,就是再增加一百倍的人手也管不過來。
“四叔,老天爺要想讓他滅亡,就先要讓他瘋狂,你放心,老百姓早晚有和他算總賬的時候。”
金老四苦笑著搖了搖頭:“老百姓?我們老百姓憑什麼管人家?人家是當官的,手裏有權,上麵又有人護著,我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說到這裏,金老四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金帥,你在外邊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們反映一下?趕緊把許華書調走,要是再讓他待在這裏,我們簡直就沒法活了。”
金老四說完就離開了,過了一會提著一個塑料袋走了出來:“你看看吧,這裏麵全是這兩年鎮上的幹部在這裏吃飯打的白條,還有一些就是他們來要錢的收據,加起來整整五萬塊。我這個小店一年也就是掙一萬多塊錢,也不怕你笑話,我這些年一分錢沒有賺到,還虧上了一萬多。”
金帥接過了塑料袋,發現裏邊除了吃喝的白條之外,還有一些是亂收費項目的白條。中央三令五申要減輕農民的負擔,而許華書這幫人不僅不減輕農民的負擔,反而橫征暴斂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了。
一開始金帥還不想管這些小事,現在看來不管不行了,即便是不能幫鄉親們很大的忙,但也絕對不能讓自己的鄉親再吃苦了。
“四叔,你把這些證據好好保存著,如果有人來調查的話,你敢拿出來嗎?”
“我有什麼不敢的,這個飯店我早就不想開了,隻要是能讓我把鎮上的欠賬收回來,我立馬就把這個店賣了,到城裏我閨女家去享幾天清福,實在不行我就在城裏再開個小店,聽說城裏規矩多,那些當官的也不敢亂來。”
金帥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老人的願望是好的,可是他哪裏知道,問題雖然出在許華書的身上,但根子卻在上麵,金老四說得對,如果許華書沒有上麵護著,他敢這麼喪心病狂嗎?
崔強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大侄子,工程已經完工了,請你過去驗收一下。”
金帥笑了:“嗬嗬,到今天才剛滿六天,工程就完工了?”
“真完工了,你的祖屋也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原來的東西也都按照以前的樣子擺好了。”
金帥笑了,看來錢真是通神呀,如果不是為了一萬塊錢獎金,這些人絕對不會這麼快完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