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海苦笑著搖了搖頭:“王處長是嚴洪澤的人,他們那個處是一塊鐵板,關鍵崗位都安排上了他們的人,他不同意恐怕沒有人撥這筆款的。”
周景濤鬱悶了:“李局長,你一個堂堂的局長還管不了那個姓王的處長?”
“有些事情確實不好說,按照有關規定,對處一級幹部的工作安排,市政府就有權決定,也不必經過常委會的批準。”
李寧海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告訴周景濤,你父親雖然能把持常委會,但常委會隻管局一級幹部的任免,對處一級可就鞭長莫及了。
周景濤琢磨了一下,還確實是這麼個道理,這就是說王處長有嚴洪澤的支持,人家根本就不會買李寧海的賬,而常委會又管不了人家的官帽子,隻要他不同意這筆錢就撥不了。
“那你說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呢?”
“解鈴還須係鈴人,要麼你去找嚴洪澤,要麼你去找金帥,隻要他們兩個有一個給王處長打個招呼,這件事情就沒問題。”李寧海琢磨了一下又說道:“不過,聽說金帥那個人很強勢,我建議你還是直接去找嚴洪澤比較好,另外這筆款撥過去之後,你要請周書記盡快在常委會上形成一個決議,補辦一下手續,畢竟撥出這兩千萬是不符合財政紀律的。”
周景濤點了點頭,他認為李寧海講的這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既然王處長是嚴洪澤的人,那就沒有必要去找金帥,這倒不是說周景濤怕了金帥,主要是因為周鬆曾經講過,目前不宜和金帥撕破臉皮,確切的說周鬆還想拉攏金帥。
看到周景濤要去市政府,李寧海急忙把他給攔住了:“周總,你先不要急著去找嚴洪澤,他剛才打電話讓我過去一趟,我先去看看情況,能說服他更好,說服不了你再去找他也不晚。”
李寧海以為像這種小事,並不會費很大的力氣,嚴洪澤是靠個人的能力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省裏也沒有什麼後台,這些年來一直默默無聞的工作著,幾乎是上麵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嚴洪澤也非常清楚常委會上的情況,雖然他是市委常委,但在常委會上從來都是一言不發,周鬆親自打過招呼的事情,他有什麼理由攔著?這年頭得罪人的事情是沒有人願意幹的。
李寧海沒有想到的是,他不僅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當他在嚴洪澤麵前又一次提到要給環保材料公司撥兩千萬時,嚴洪澤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李局長,我剛才已經講過,這兩千萬不能撥,理由就是它嚴重違犯了財政紀律,這也是金市長的指示,希望你能把位置擺正,服從市政府的領導。”
“嚴市長,我也知道給環保材料公司撥款有點不太合適,可是凡事都會有個例外,上次那三千萬不也是先撥款後補辦的手續嗎?黨是領導一切的,市委常委做出來的決議,不管是誰都要執行的。”
嚴洪澤原來還想和李寧海好好談一談,讓他把屁股坐正也就算了,畢竟金市長現在還不想大動幹戈,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寧海竟然如此不識時務,又拿著市委來壓他。
“李局長,你是個老同誌了,應該知道原則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意踐踏的,有些事情你我都沒有必要摻和進去,按照製度辦事,出了問題隻是工作失誤,如果違犯製度,出現問題可就麻煩大了。”
李寧海搖了搖頭:“嚴市長,你講的這些話原則上是對的,可是具體情況還要具體對待,如果我們對周書記交代下來的事情頂著不辦,你考慮過後果嗎?”
李寧海的目光迎著嚴洪澤頂了上去,意思是說我就是不怕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