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了一個會議,前腳回到辦公室,何書傑後腳就跟著進來了,看了看他的臉色鐵青,不用問也知道帶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
“市長,出大事了,錢小剛死了。”
金帥吃了一驚:“錢小剛死了?怎麼死的?”
“今天早上查監的時候,管教發現錢小剛還躺在床上,一開始還以為他不服管教,後來才發現已經不行了,送往醫院之後,也沒有搶救過來。”
雖然金帥沒有在公安部門幹過,但並不代表他不了解拘留所和監獄的黑幕。管教人員為了圖省事,往往采取用犯人管犯人的辦法,監舍內以強淩弱的現象是家常便飯,打架鬥毆更是屢禁不止,特別是那些牢頭,毆打新來的犯人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目的就是讓新來的人服氣。管教人員對這種情況也是心知肚明,隻要不出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的問題是,拘留所裏不僅死人了,而且死的還是軍分區副政委的兒子。本來金帥還想利用這件事情做籌碼,*著錢佩芝離開花都市,現在人死了,這已經不僅僅是金帥的目的能不能達到的問題,而是如何向外界交代了。
金帥很清楚錢仲友的背景和為人,把他的兒子抓起來,本身就窩著一肚子火,現在兒子又死在拘留所,天知道他會發什麼瘋,如果不進行報複,那才是怪事呢。
這一刻金帥的腦子在急速運轉著,反複思考如何應對這次的突發事件。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搞不好就會引起大麻煩來的,尤其後天中組部的陳副部長就要來宣布中央的決定,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也捂不住的。
“錢小剛關在哪一家拘留所?”
“由於案發地點是花江區,”說到這裏,何書傑突然明白了:“錢小剛被關在花江公安分局拘留所。”
金帥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捂是捂不住的,問題既然出了,我們就要勇敢的麵對,按照有關規定馬上通知死者的家屬,花江分局也要做出深刻的檢討。另外,你親自去和畢玉劍同誌談一談,拘留所的所長總要承擔責任的,其他的就按照有關法規處理吧。”
何書傑明白了,金帥是要丟卒保車,人死在拘留所,所長自然要承擔責任了。現在的問題是錢家會因為隻處理了一個拘留所的所長,而輕易放過這件事情嗎?
“市長,畢竟錢小剛的身份不同,我估計有些人一定會拿著這件事情做文章的。”
金帥何嚐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但在目前的情況下,他也隻能這樣做了。至於錢家會鬧到什麼程度,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何書傑是自己的老部下,總不能因為死了一個人就把他給拿下去吧?一個不能保護部下的領導,有什麼權利要求部下忠心耿耿的跟著幹事呢?尤其是在目前這種形勢下,金帥黨政一肩挑後,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急需籠絡一大部分人,如果何書傑受到了處分,其他人又會怎麼想呢?
何書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金帥的臉色,遲疑了一下說道:“市長……”
金帥擺了擺手:“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幹好你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何書傑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他認為自己沒有跟錯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金帥連句嚴厲的批評都沒有,跟著這樣的領導幹,還有什麼理由不對人家忠心耿耿的呢?
何書傑走後,金帥也沒有心思批閱文件,點起了一支煙,反複思考著這件事情可能產生的後果,應該采取什麼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