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華林眼裏的慌亂神色自然瞞不過金帥的眼睛,仔細的看了他一會,金帥笑了:“華林同誌,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秦華林的心髒就好像要跳出胸腔,費力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說出來的話也幹巴巴的:“金書記,我想你是誤會了。”
金帥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果是誤會那就最好的,剛才我已經講過了,咱們在一起共事已經一年多了,相互之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這個人從來不主動惹事,但誰要想挑起事端,我也絕對不會和他講客氣的。”
到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明白,金帥的話裏是什麼意思,不過事到如今,秦華林也不敢承認,在倫敦黃金期貨市場上做空黃金的事情,就是他向錢世軍報告的。
“金書記,盡管我以前跟著周鬆走過一段時間的彎路,也做了一些很不應該做的事情,但對你我還是很尊重的。”
金帥笑了笑:“那就好,剛才你在會上講過,稻田電機株式會社那件事情一旦處理不當,會給我們的招商引資帶來很壞的影響,還有可能引起華日兩國的外交糾紛,宣傳部是市委的喉舌,你們是不是讓新成立的網絡宣傳管理辦公室發揮一下作用?”
聽到金帥又提到了工作的問題,秦華林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以為自己把金帥給糊弄過去:“我明白了,回去後我就馬上布置,通過各種媒體手段向群眾公布稻田事件的真相,正確的引導輿論方向。”
金帥站了起來:“今天就談到這裏吧,有些事情我相信華林同誌會想明白的,目前我們花都市的經濟發展形勢很好,各項工作都走上了正軌,沒有必要再折騰了,隻要大家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我這個市委書記還是願意給你們提供必要的支持。”
走出金帥的辦公室,秦華林就好像要把心中的濁氣全部吐出來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剛才他已經聽出來了,金帥的話裏不僅帶著敲打的意思,而且還在警告秦華林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很清楚,如果你要想挑起事端,我是一定會收拾你的。
想到這裏,秦華林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覺得向錢世軍報告做空黃金是又做了一件蠢事。當時錢世軍問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完全可以搪塞過去,幹嘛要向他說得那麼清楚呢?現在引起了金帥的懷疑,不要說想靠上他了,恐怕以後和平相處也難,這位市委書記是太可怕了。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秦華林反複的琢磨著一件事情,應該如何在錢世軍和金帥之間找出一個平衡點,兩方互不得罪,千萬不要成為因為兩隻大象打架而遭殃的那棵小樹。
當秦華林推開辦公室房門那一刹那,他已經完全想明白了,金帥剛才講過,花都市發展得很好,不能再折騰了,這就是說金帥也不想再挑起事端來,既然這樣的話,那何不與金帥和平共處呢?既然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又何必充當錢世軍的馬前卒呢?至於錢世軍和金帥怎麼鬥,那就要看他們兩個人的能耐了。
當秦華林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金帥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一次的敲打已經達到了目的,秦華林以後絕對不敢再跟著錢世軍跑了。你錢世軍不是想和我鬥一鬥嗎?我就先逐步剪除你的黨羽,而這種剪除也有多種方式,並不一定要像對待周鬆和吳嘉雲、華玉雙那樣,把他們擠出花都市,像秦華林這種老奸巨猾的牆頭草,就隻能用敲打的方式來警告他。
金帥之所以要采取這種辦法,其實也是一種無奈之舉。上次回京的時候,老爺子曾經和他講過,不能步錢世軍後塵,把花都市經營成一個獨立王國,否則就會引起上麵的警覺,而在常委裏留下幾個對立麵的人物,還是很有必要的,反正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有這些人存在也可以消除很多來自各方麵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