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辦公室,喻斯莉敲門走了進來:“金書記,花都大學的李教授等你很長時間了。”
按照日程安排,今天金帥應該和李教授談一談,因為錢世軍的突然相召,隻好讓喻斯莉打電話通知推遲這次談話。沒想到李教授還是跑來了,兩個多小時過去依然等在這裏,可是夠了執著的。
喻斯莉出去不多一會,就領進來一個頭發花白、戴著一副近視眼鏡,年齡大約有六十歲左右,文質彬彬的老人走了進來,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就是花都大學知名學者李翔了。
“不好意思李教授,剛才省委錢世軍突然相召,讓你久等了。”
“金書記工作繁忙,日理萬機,我等一會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現在是閑人一個。”
雖然李翔的話裏有抱怨的意思,但金帥也不好說什麼,誰讓下麵一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不僅取消了人家預備黨員的資格,還停止了人家的工作呢,今天又讓人家等了這麼長時間,發點牢騷也是很正常的。
利用喻斯莉泡茶的功夫,李翔審視的打量著金帥,雖然早就知道金帥是個年輕的高官,卻沒想到竟然會年輕到如此程度,不知道的準得以為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李教授請喝茶。”
“謝謝。”
盡管李翔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心髒就好像要從胸腔跳出來似的。雖然花都市校長的行政級別也不低,李翔也經常能夠見到,但大學的校長卻根本不能與金帥這位手握重權的市委書記相比,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一位高官,恐怕任何人都不能做到收放自如。
到這個時候李翔才明白,自己往日的清高也隻不過在他那個小圈子裏,或者說在某種特定條件下才會存在,一旦麵對一位令人可怕的權貴,他的這種清高也實在算不上什麼。
雖然李翔在學術研究方麵很有成就,在他們那個小圈子裏也確實算得上一號人物,但在金帥這位市委書記麵前,表麵上的平靜是掩蓋不住內心的忐忑。自古就有學會濟世才,賣與帝王家,文人的這種傳統理念已經深入所有知識分子的骨髓裏,在這種處處充滿銅臭氣,官本位思想嚴重的社會,真正清高的文人又有幾個?
“今天請李教授過來談一談,在談之前,我有一點要說明一下,檢察機關對你的調查是嚴格遵循法律程序的,對這一點,李教授沒有什麼異議吧?”
金帥今天要談的,主要是李翔向中央首長寫信的事情,按理說一個大學教授的信件,是不可能擺到中央首長的案頭,但李翔卻有這個本事,從這方麵來看,李翔還是有點能耐的。
李翔在寫給中央首長的信中,對花都市政府推行的全民醫保頗有微詞,其中有些觀點還很尖銳,中央首長在他寫的信件做出了批示之後,又被中央辦公廳批轉到花都市委,實際上就是讓花都市委自己去處理這件事情。
在收到這封信件之後,金帥也在上麵做出了批示,要求有關部門認真調查一下。金帥的本意是,如果李翔反映的問題是事實,就要立刻糾正,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卻誰知道被市委秘書長張許寶智給誤會了,給學校和檢察院分別打了個電話之後,竟然對李翔展開了調查。
對市委書記的指示,花都大學自然不敢怠慢,不僅取消了李翔的預備黨員資格,還停止了他的工作,市檢察院也多次傳訊李翔,甚至還準備以誹謗罪向法院提起公訴。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金帥立刻製止了下麵這些人的荒唐做法,但是壞的影響已經造成了,網絡上有些不明真相的網民,發帖子替李翔鳴冤叫屈。一時間群情激奮,花都大學和市檢察院現在也騎虎難下。如果不能給李翔一個說法,挽回不良影響,搞不好這點小事就會鬧大。正因為這個原因,金帥才會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來,親自找李翔談一談,否則李翔是絕對沒有機會見到金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