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倪偉友強調了很多理由,但是會說的總不如會聽的,就憑他分管全省的安全生產工作這一點,就足夠對他進行問責了。
“我不同意偉友省長的意見,你分管全省的安全生產工作,更應該懂得安全生產的重要性,瓦窯煤礦發生的這次特大的安全生產事故,不僅震驚了中央,而且還給我們帶來了很壞的影響,我們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很好的整頓一下煤炭生產的秩序,堅決取締一些不符合標準的小煤窯,偉友省長剛才說瓦窯煤礦隻是個例,不知道你經過調查了沒有?如果再次出現重大的安全生產責任事故,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莫沛寧的話絕對稱得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典範,倪偉友愣了好一會才說道:“我雖然負責安全生產工作,但紅州有這麼多的煤礦,如果發生安全生產事故,是不可能都讓我個人負責的,市一級的安全監督管理部門又是幹什麼的?我們完全可以發揮他們的主觀能動性嘛。我不是不重視安全生產,而是不想大事小事都由省政府管起來,為了照顧下麵同誌的情緒,我依然堅持我的意見,省政府沒有必要派工作組去芒山調查,下發一個文件強調一下安全生產的重要性就可以了嘛。”
倪偉友的態度很明朗,其他的幾位副省長相互看了看,幾乎同時意識到,倪偉友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了藥,還是喝多了酒,竟然還認不清形勢。陳沛文和金帥頂著幹,結果被中紀委給雙規了,倪偉友在這個時候又跳出來,還會有他的好果子吃嗎?
其實這些副省長們哪裏知道,倪偉友既不是吃錯藥了也不是喝多了,陳沛文被雙規之後,倪偉友也緊張了一段時間,後來看到金帥不準備繼續窮追猛打下去,也就放心了。
在這期間倪偉友數次跑到京城,和財政部副部長陸天明密謀策劃,甚至還被陸天明的生父接見過,有了這麼一個大人物的支持,倪偉友的腰板自然就硬了許多。在他以為,金帥的勢力盡管很大,但畢竟他的爺爺已經退下去了,朱家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陸天明。
除此之外,金帥來到紅州後得罪了不少的人,照這個樣子下去,他是根本立不住腳的,即便新的省委書記來了,兩個人都是兩眼一抹黑,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幹工作還要靠四大天王提拔起來的這些人去幹。
不得不說倪偉友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也看準了金帥不想在這期間大動幹戈。拿下了一個常務副省長,就引起了紅州官場的動蕩,如果再拿下倪偉友,難道紅州省就真的成了洪洞縣裏無好人了嗎?金帥真要敢這樣做的話,紅州省的官場非亂了套不可,在此期間,如果陸天明的生父再站出來講幾句話,金帥就會灰溜溜的離開紅州省。
倪偉友想得倒不錯,小算盤打得也挺精明,現在的問題是金帥能夠按照他想象的那樣去做嗎?要知道金帥的年齡雖然不大,但是鬥爭經驗卻很豐富,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現在讓倪偉友講話,也隻不過想讓他跳出來表演一下,隻要抓住了他的漏洞,金帥就會毫不客氣的展開反擊。
“偉友省長既然知道自己是分管安全生產的,那麼我想請問,瓦窯煤礦發生的這起特大的礦難事故,你認為應該負什麼樣的責任啊?”
“我……需要我負什麼樣的責任,我就負什麼樣的責任,這要看國家安監總局對事故責任的認定,即便我應該負責任,也隻是領導責任,因為市一級安全監督部門才是具體的責任人。”
“這就是說工作還需要下麵的人去做,至於做得好與否,我們就沒有必要去檢查或者督促了。”
倪偉友急忙擺手:“我沒有這樣講過,對下麵的工作進行監督和檢查還是必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