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的話是發自內心的,既然陳柳航沒有跑到國外,就沒有必要向中央報告,至於如何處置他,那就是紅州省委的事情了。
“我現在有個問題沒有想明白,陳柳航究竟是怎麼知道省紀委要派工作組去調查他們。”
其實,金帥對這個問題早就想清楚了,之所以要這樣講,就是要周元自己說出來,隻要他承認了這一點,金帥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說服周元同意金帥的方案。
周元皺了皺眉頭:“紅州省的形勢非常複雜,陳柳航這一跑就說明一些人開始心慌了,他們要掩蓋自己的罪行。一開始我不想把動靜搞得太大,盡量維持一下表麵上的和諧,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既然你想好了,就按照你的的意思辦吧,大不了我們一起承擔責任。”
金帥滿意的笑了,周元的表態也代表了老周家,有了這個幫手,金帥的信心就更足了,即便暫時不拿下倪偉友,隻要能把他擠出省政府,金帥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夕陽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在兩個人的身上,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光,金帥和周元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喝茶吸煙聊著,就一些重大的問題達成了共識。
一般的情況下,省委書記和省長之間,都會因為政見不同而產生一些矛盾。所謂的政見歸根到底就是權力在誰手裏的問題,很少有像金帥和周元這樣和諧的。雖然他們之間的團結基礎還不是很牢固,甚至隻是利益上的交換,但卻都遵循了一條原則,那就是誰也不越線,該是誰管的工作就由誰管,另外一個人也隻是提一點建議而已,這樣一來,雙方的合作自然是很愉快的。
陳柳航的逃跑很順利,順利到讓他都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剛開完了一個會,回到辦公室還沒等坐下,陳柳航就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電話:“省紀委馬上就要派工作組去調查你的問題了,這次的來頭不小。”
電話裏的聲音很陌生,顯然是經過技術處理的,沒等陳柳航講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再按照顯示的號碼撥回去,電子合成的女聲告訴他號碼是空號。
陳柳航的大腦一片空白,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的滾落下來,他很清楚,在省政府工作組還沒有離開芒山市的情況下,省紀委又要派調查組來意味著什麼。
陳柳航雖然隻是一個副市長,但手中的權力卻不小,對全市小煤窯的整頓工作就是由他負責的。這些年陳柳航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力,收受了巨額賄賂,雖然他自己沒有全部獨吞了,但就憑他自己留下的這些錢,一旦被查出來,他的下半輩子可就要在大牢裏度過了,搞不好還會吃一粒花生米。
在官場裏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陳柳航的職務雖然不高,但卻非常狡猾,他知道省紀委派調查組來,絕對是來者不善,不要說省政府的調查組,已經掌握到了芒山市在煤炭行業整頓中的問題,就是沒有掌握,省紀委也很容易調查清楚。
十五分鍾後,陳柳航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雖然不甘心被人當做一隻替罪羊,但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有盡快的跑出去,也許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當替罪羊還能保住性命,總比當階下囚吃槍子要好多了吧。
陳柳航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不僅把受賄來的錢全部轉移到了國外,而且還把兒子送到了澳洲去讀書,一個星期前,他的老婆又去澳洲看兒子去了,這樣一來,就給陳柳航的逃跑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條件。
不動聲色的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陳柳航按響了召喚鈴,讓秘書把文件抱了出去,看了看表,快到下班時間了,陳柳航環視了一下自己這間寬敞而明亮的辦公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離開之後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正在外邊處理文件的秘書小劉,聽到了召喚鈴聲,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時,發現陳柳航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笑眯眯的望著他。
“小劉啊,聽說你母親病了,明天是周末,給你兩天假回去看一看,這點錢是我的一點心意,給你母親買點營養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