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他們應該是情侶,也有人說,他們應該是夫妻。
可在事實裏,他們是陌生人。
許漾沒有回家,直接去了殯儀館,剛到門口就遇到了楊珂。
“哇,你這是幹什麼去了?弄成這個樣子。”
“去爬山,摔了。”許漾淡淡的回道。
“這種天氣,爬什麼山哦,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別感冒了!”楊珂說著就轉身去倒水,許漾忽然喊住了他:“阿珂,我今天很開心。”
話落,楊珂看到了許漾唇角的笑意,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漾人已經進屋了。
“摔成這樣了還很開心?腦子壞掉了。”
那天下午,楊珂確實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許漾,瘋狂的許漾,她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化了十二具屍體的妝。
臨近下班的時候,楊珂喊住了她:“你還沒有說今天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呢!”
許漾望著楊珂,抿了抿唇,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以後再告訴你,明天見!”
楊珂沒有強求,他望著許漾說道:“你開心就好。”
“嗯,明天見。”許漾說著離去,楊珂望著許漾的背影,他細想著相處這麼多年,他確實沒有見到她這麼反常過,今天上午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她這麼反常。
前些年,他一直喊她姐姐,時光流逝,他們也漸漸的長大了,這兩個字反而喊不出來了,或許是在他的心中從不曾把她當作姐姐吧,隻是當作了最親近的人。
這天晚上,許漾做了一夜的夢,雜亂無章,很亂很亂,飯菜的餿味,汗水的臭味,鮮血的腥味,混合在一起讓人惡心作嘔,她從夢中驚醒,坐在陽台上抽了很多煙。
看著玻璃上掩映著的臉龐,她的神色迷茫而恍惚,她經常做夢,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夢見父親,後來要被人趕盡殺絕的時候,她的夢中再也沒有出現父親的臉。
她曾因為一個人轉校,她擔心猶豫了好些個夜晚才去和父親坦白轉校的理由,父親同意了,隻是送給了她一句話,若把人生一分為二,那麼前二分之一叫不猶豫,後二分之一叫不後悔!
那個時候,她想著自己永遠都會踐行這一句話,不猶豫也不後悔。
誰又曾知道,多年後的今天,她後悔了。
或許,隻是因為她從天堂墜入了地獄,自此見到的,都是黑暗,再無光明。
天亮之後,她整理好一切,正常的走出屋門,走在上班的路上。
站在公交站台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股白玉蘭的清香,她像是找什麼人一樣,猛然的回頭,隻見沈西何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手中拿著文件袋就站在離她不到一米的距離,許漾望過去的時候,他正抬手看手表,並沒有發現許漾的目光。
許漾彎曲的手指輕微的抖了抖,幸運的是直至公交車來了,沈西何的目光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直接上了公交車,她步子緩慢的跟隨在後,也走了上去,在第四站的時候,沈西何下了車,車子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四目相對,許漾急忙扭過頭閃躲開來。
這是沈西何上班的第一天,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蹤那具白骨案件。
外麵叩門聲響起:“進!”
他抬頭隻見段東明推開了來:“沈隊,這位小姐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