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漾去工作了。而沈西何之前和警局請過了假,總不可能連他請假的事情也是自我幻想的吧,沈西何對自己的這種神經質想法很是無奈。
他收拾好了家裏的一切,準備去見見自己的朋友——蔣伊。或許她可能知道些什麼。
沈西何是在監獄裏找到蔣伊的,對於這事,他沒有驚訝。蔣伊患有心髒病,她為了保住兒子,自己承擔了一切罪責。不,不能這麼說,這件事與蔣伊也有著關係。如果真要算起來的話,蔣伊應該要判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而邵子翌,因為是未成年人,加上其中隱情,反而隻會判一兩年的少管所。
沒有哪個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兒子的,蔣伊哪怕是再有心機,她也是一個母親啊!在這個案子未定型之前,蔣伊請求陸北,在彙報結果時,將一切罪責都算在蔣伊頭上。陸北喜歡蔣伊,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盡管不願意看著蔣伊受苦,但他還是照做了。
沈西何沒有拆穿,上麵不知道,就這樣吧!
“不知沈警官到來,是有何指教?”蔣伊冷冷的看著他,再也不像沈西何曾經認識的那個女孩,那個叫他“四哥”的女孩。
“不管事情發展到何種地步,你依舊是四哥眼中的伊伊。”沈西何目光堅定的道。
蔣伊聽他這話,所有的冷漠,所以的堅強在一瞬間瓦解。她仿佛一個孩子般大哭起來,“四哥。”
沈西何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這個房間內,隻有蔣伊與沈西何兩人。
蔣伊如今這番模樣,再也沒有了從前女強人的半點樣子,再也看不出身為明星經紀人的身份。
“這件事,你一直沒有懷疑過嗎?”沈西何突然道。
比如,一個小孩,哪裏來的毒藥?比如,邵子翌在謀算之前,難道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嗎?再比如,為何蔣伊會那麼好運的隻是受了輕傷,在明知道邵呈的車閘壞了的情況下。
“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嗎?四哥你還在想什麼?”蔣伊的眼神在躲避著沈西何。
沈西何不知道她隱瞞了什麼,或許正如她所說,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後,追查什麼都是徒勞了。而沈西何所糾結的答案,也是沒有意義的。
但如果那個答案裏,包括了許漾呢?沈西何想起許漾這幾天的異常,有些擔心她的安危。
“這是我給他們最好的結局。”在沉默半晌後,蔣伊突然道。
沈西何聽見後,他眉頭微皺。這個他們,指的是誰?
“你說的是……邵呈和姚欣嗎?”沈西何問道。
不過再看蔣伊時,她已經是一副厭倦的模樣。她撇過頭,不再看沈西何。
“沈警官,時間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了吧!”蔣伊的話語中沒有了先前的哽咽,隻是語氣冷的可怕。
沈西何看她的樣子,突然有種辛酸,蔣伊以前從來不稱自己“您”的。還有她的那番話,最好的結局,是什麼意思?
邵呈中毒而亡,姚欣判了無期徒刑,而蔣伊有心髒病。
沈西何走在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蔣伊應該還喜歡著邵呈吧,盡管邵呈背叛了她。或許蔣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不揭穿兒子,也是想著殺了邵呈,然後他們去做一對黃泉鴛鴦。而獨留姚欣一人,在無盡的悔恨與折磨中,渾渾噩噩的過著那幾十年的人生。
沈西何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這件事,邵呈,姚欣,周茉,周莉,以及蔣伊和喜歡她的陸北。兜兜轉轉,害了這麼多人,難道隻會了一個自私的想法嗎?
沈西何不敢設想下去,這世上,總有太多的無奈。而他與許漾之間,什麼時候才能真心坦誠一次呢?
沈西何直覺許漾隱瞞了他什麼,但他不敢直問。他找了六年的人,不想就這樣將她放走。
沈西何回家後接到了許漾的電話,“還記得那家餐廳嗎?現在快點過了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沈西何第一次接到許漾的電話,而且許漾沒有叫他沈警官,這已經是兩人之間最大的進步了。沈西何心裏高興,拿好剛剛脫下的外套就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