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漾本著這個原則,打算自己抽絲剝繭,解開這道謎題。
解題的前一步,是時間。
許漾想起自己今天沒去工作,突然間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辭職嘛!畢竟辭過一次了,她不好再去。
請假嘛,反正那裏的活人挺多的,死人挺少,雖說她是一流的殮妝師,但也沒有必要時時刻刻都在那兒守著,總之,也要給別人留條吃飯的路,不是嗎?
許漾這麼想著,心裏便安定了許多,連帶著自己更要請假,都覺得很是合情合理。
許漾不一會兒便請好了假,雖然聽見經理那不悅的語氣,她也感到很抱歉,但沒有辦法,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沈西何。
本來打算的蘇曼這一條線索算是斷了,但許漾並未放棄,她還有一人,那人就是陸北。
許漾還記得陸北的家,當她找上陸北家門的時候,是一個女子來開的門,那個女子衣著鮮豔靚麗,她開門後將頭發一甩,便從上到下的打量著許漾。
“這位姐姐,我找陸北有些事。”許漾看她的模樣,雖然臉上的底粉很是濃厚,但依然不難瞧出她的真實的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了吧!
“你叫誰姐姐呢?”那女人不知怎麼了,竟大發雷霆。
許漾不解,難道她叫錯了?她判斷錯了這女人的年齡,她是陸北的母親?
就在許漾剛想一聲母親叫出去時,麵前這女人發話了,雖然不太善意,但幸好也打破了如今這尷尬局麵。
“哪裏來的狐媚子?我可是小北的女朋友。”女子倚在門口玩弄著指甲。
許漾聽了她這話,這才暗道一聲“好險”。幸好剛剛那句話沒有說出口,不然的話……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那女子是將她當成了陸北的情人,許漾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放鬆放鬆,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能被這女人給影響了。
“小姐,我找陸北有點事,對了,是公事。還有,我的未婚夫是沈西何,還請您到時候來喝我們的喜酒,我相信,能夠邀請到像您這樣優雅大方的女人,絕對是我的榮幸。”許漾這話說的很是有禮貌,但她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將那女子嘲諷數落了個遍。
不過這一點許漾心裏也是有把握的,就憑“沈西何”這三個字,她相信那女子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如她所料,那女子很是疑惑的看了許漾一眼,但她什麼也沒說。
“那麼就先謝謝小姐的盛情款待了。”那女子道,“陸北去醫院看沈警官了。”
許漾聽這話,看來這女子很是會看形勢嘛!不錯不錯,這才是她應該所具有的。
陸北去醫院了?作為同僚,作為上下級關係,他是應該去看看沈西何的,這也無可厚非。
最後,許漾說了聲“叨擾”,然後她便匆匆的向醫院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豔麗女子望著許漾漸漸消失的背影,她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沈西何,你當年拋棄我,是因為這個人嗎?”豔麗女子喃喃自語。她看上去擦著很厚的底粉,所以許漾才猜測她或許是奔三的年紀了。但實際上,她與沈西何與許漾二人,都是同齡人。
這件久遠的往事,還要從五年前開始。
那豔麗女子人如其名,她叫周豔豔,姿色雖談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但也是個標致的人兒了。
周豔豔在大學裏並不是與沈西何同校,她當時的男朋友在沈西何所在的學校。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周豔豔與沈西何的相遇,就是那麼狗血那麼碰巧,就像在肥皂劇的劇情一樣,兩人在籃球場相遇,然後呢?與電視劇裏不同的是,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周豔豔更是考慮到自己本來的男友與沈西何在身世家世上的比較,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樣貌。
周豔豔漸漸的與沈西何走近,細心的沈西何注意到了,並且不止一次的出言提醒周豔豔要規矩正方點。
終於,在周豔豔的設計下,沈西何與她發生了關係,地點就是酒店,這對任何一個大學生來說都是不可言喻的,沈西何自然也不例外,他嚇的落荒而逃。
因為沈西何正是大四,所以周豔豔的這行為正是促進了他報考警察的恒心。於是,沈西何直接去做了實習警察。
而周豔豔,她當初也是愛的死心塌地,不管父母老師如何問她,她都不肯坦白。於是,在母親的強烈逼迫下,周豔豔隻好去醫院打掉了孩子。可因為這事,她被退了學,連畢業證都沒有。但因為是醜聞,所以老師父母就像對待瘟疫把它冷藏了起來。從此這件事,再也沒有人提起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周豔豔想明白了,她主動告訴父母“沈西何”,可父母隻是覺得她在胡說,久而久之,也不想再聽她說什麼。
而在這段時間裏,周豔豔幾乎要被逼瘋。因為父母懷疑她患了精神病,所以不斷給她找心理醫生,開什麼玩笑?她沒病啊!明明每天夜裏,她都能見到她的孩子。
在那段時間裏,周豔豔瘦了很多,人也就顯得蒼老無比。直到近幾年,父母相繼去世,她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周豔豔也不想再報複誰了,她隻是想著,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然後兩人好好的過日子,僅此而已。
直至周豔豔在超市裏偶見陸北,是的,陸北就是她的大學男友,那個她用來偽裝的男友。
周豔豔與陸北解釋,自己去了美國留學,陸北不疑有她。
後來,兩人又恢複了從前的關係,周豔豔心裏還是有點私心的,那就是希望沈西何這一輩子都不要結婚。
隻是,周豔豔沒有想到,今天碰見的這位小姐,居然自稱是沈西何的未婚妻,雖然他從來沒聽陸北說過關於沈西何的消息,但這事他應該知道啊!
陸北,他這麼防自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