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盤膝坐在草地上的孤獨勝表情異常的難堪,凝視燕無言片刻,然後長長歎了口氣,點點頭道:“你放了他吧!日後不管你要我如何做,我都依你!”
燕無言喜形於色,喜道:“真的?”說完,她自覺失態,忙恢複了冷淡的表情,將陽雲扔在地上,冷目道:“那好,我現在就要你想我認錯。你可答應?”
孤獨勝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呼出道:“我都依你!”
燕無言表情變得陰沉、森然,冷冷笑道:“好!現在我就要你跪下來,向我道歉。求我原諒你幾十年前,你突然離我而去對我造成的傷害!”
孤獨勝麵帶難色,看了眼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的陽雲。
陽雲朗聲大吼道:“前輩,萬萬不可為了晚輩屈辱自己!”燕無言冷哼一聲:“休要多言!”隨即,她右腳踩在陽雲的後腦勺上,將陽雲頭踩入沼澤中。
孤獨勝罷罷手,歎息道:“罷了!所有的錯都是我一人造成的,讓我賠禮道歉又有何難?”說完,他雙膝一曲,改坐為跪,向燕無言屈膝跪倒,然後俯身一鞠到地。
燕無言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聲是那般的誇張得意。
頭浸入沼澤泥濘中的陽雲,聽到兩人的舉動,他雙手緊緊攥住地麵上的青草,心尤在滴血,暗暗的發誓一定要替孤獨前輩討回公道。
孤獨勝直起腰板,表情泰然道:“無言,現在你可以放了他吧?”
燕無言將腳從陽雲頭上移開,冷笑一聲道:“就這樣放過他,豈非太便宜了?現在你倒是說說,你為何要離開我?不願見我?對我這樣的絕情?”
一連串幾個疑問,將孤獨勝問得啞口無言,從新坐直身板的他,仰頭不住的歎息不語。陽雲從泥濘中掙脫出來,將頭埋在蔥綠的草坪裏,身子輕輕顫抖、無聲的抽泣著,如果讓他給別人跪下,他絕對不會如此的傷心,孤獨勝乃是兩百餘歲年紀的前輩,讓他為自己而下別人跪倒,怎能讓陽雲心裏不百感交集?心碎不已!
見他再次閉口不言,燕無言一把抓起陽雲的後領,將他提起來,喝問道:“你倒是說話啊!”
孤獨勝雙眸微閉,仰頭始終不語。
燕無言氣得身子微顫,沉聲道:“你說是不說?”
像是一團軟泥被孤獨勝提在手裏的陽雲,高聲笑道:“孤獨前輩,你千萬不可再向她低頭。晚輩誓死也不願見你受辱!”
燕無言左手成爪鎖住陽雲的咽喉,冷冷道:“休要多言,不然我此刻便要你性命!”
被她鎖住喉嚨,陽雲再想要說話,已然不能。孤獨勝眉宇深鎖,沉聲歎息道:“無言,難道你定要逼我麼?快些回頭,悔之尚早,不然……”
燕無言大怒道:“不然又如何?既然你不肯說,那好!我先殺了這小子,再慢慢逼問於你,我就不信問不出來。”盛怒之下,燕無言左手勁力猛施,隻要稍加使勁便可取了陽雲性命。
孤獨勝朗聲道:“不可……”
然而燕無言哪裏肯聽?突然,露出魚肚白的遠空中飛來兩道身影,其速之快,堪比流光。其影一白一紅,轉瞬間便飛到燕無言身前,紅色身影速度稍慢,疾呼大喝道:“住手!”
其聲未至,白色身影周身黃金色光輝畢展,光輝可比日月。
燕無言忽聞其聲,稍微遲疑間,抬頭隻見白色身影轉瞬間已至身前,匆忙之間,她拍出一掌,掌勢金黃色光芒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而出。
白影右掌緩緩探出,掌中的金黃色光輝如日中天,光芒相抵。勢如波濤奔湧、山河呼嘯,白影掌光勢沉力狂,沉悶一聲響起,兩人掌心未觸,燕無言已被這道狂瀾的起勁衝退數步,陽雲也自她手中脫逃而出。
白影眼疾手快,在陽雲未落地之前,將他攔腰截住。
燕無言麵色大駭,冷目盯著來人,沉聲詢問道:“你是何人?”
以為自己命喪黃泉的陽雲,經此大變,換過神來,凝望救自己於危難之人,驚奇的發現,此人竟然是數年前在北莫鎮帶走凝心的那名銀發女子。一別數年不見,這名身份奇異的女子容貌非但沒有繼續老化,反而有種返老還童的微妙變化,其清雅脫俗的容貌和裝束,比起刻意裝扮的燕無言,讓人看來既自然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