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人離開,陽雲搖頭歎息一聲。
上官楚才淡笑道:“你替常白惋惜?”
陽雲搖頭道:“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常白一生機關算盡,此刻落得如此下場,也是他罪有應得。”
上官楚才點了點頭,含笑道:“你認為常白這一生就這麼毀了嗎?”
陽雲笑而不答,因為他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一個人手足俱斷,簡直是生不如死,他還能有什麼作為?
但是上官楚才目光突然變寒,沉聲道:“他這一生非但沒有因此而毀,相反,會過得更加美好。”
陽雲滿腹吃驚的表情,盯著四人身影消失的大道遠處,道:“我不懂。”
上官楚才微笑道:“我本來隻是想要四條胳膊,但是為什麼常白要自己斷去雙臂、雙腿呢?你想通了這個問題,也就明白我說的話了。”
陽雲此刻才暗忖道:“沒錯,常白如此精明的人,這種情況下,他絕不會斷去自己的手足。而是應該朝那兩名年輕的男女下手或是向已經受傷的戰天魂出手,怎麼會自斷手足呢?”突然,陽雲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道:“與他同行的那兩名年輕人是什麼身份?”
上官楚才含笑道:“那名看起來冷酷凶惡的少年叫做雲龍,而那名少女叫華幕青。”
這下陽雲突然明白了,暗自點頭道:“難怪常白要自斷雙臂雙腿,維護那兩名年輕人。”
上官楚才笑道:“想明白了吧?”
陽雲點了點頭。任何人,隻要對雲昊和華天麟有恩,那麼在玄幻大陸上可謂能夠橫著走了,然而相對雲昊和華天麟有恩,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對它們的親人有救命之恩,那可就容易得多了。
沒錯,名叫雲龍的少年正是雲昊的孫子,而那名叫華幕青的冰冷而又貌美的少女乃是華天麟的孫女。常白救了兩人,自然能夠得到雲昊和華天麟的嘉獎,所以說常白以後的日子必然是大富大貴了。
然而,這隻是依常理推斷,也是常白行的一招險棋,他根本沒有弄清雲昊的脾氣和性格,因而他的自以為是,最後會要了他的命。
陽雲和上官楚才都沒有說話了,上官楚才帶著淡淡笑意的目光朝木楞坐在那裏的金燦看去。自從上官楚才到來開始,金燦全身上下就開始不停的冒冷汗,此刻感覺到有道寒冷的目光盯著他的後背,金燦更是急得滿頭冷寒。
他站起來,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走到上官楚才身前直直跪下,彎不下腰也低不下頭,就像是根木頭一樣,朝上官楚才行禮道:“屬下拜見上官副盟主。”
上官楚才伸出右手按在他的頭頂上,淡然笑道:“你還知道我是副盟主?”
金燦渾身都在顫抖,顫聲道:“屬下不敢。”
上官楚才冷笑道:“不敢?你忘了我是怎樣交待你的了?”
金燦不敢說話了,但是卻能夠聽見他牙齒顫抖的聲音。
上官楚才道:“我是不是給你說過,讓你好好招待陽雲?”
金燦哪裏還敢多言?喉嚨不停的咕嚕咕嚕作響。
上官楚才厲聲道:“既然你連我的話都敢不聽,留著你還有什麼用?”說完,上官楚才那隻有如魔掌懸在金燦頭頂的右手,突然轉動,隻聽見金燦脖子扭斷的‘喀嚓’聲響起,然後他就這麼直直的撲到在地。
看著鮮血從金燦的嘴角流出來,淌滿一地,陽雲隻能輕輕搖搖頭。
上官楚才又朝伏倒在地上的金元走去,他右手緩緩抬起,然後朝金元的後腦勺慢慢地拍去。見狀,陽雲忙出聲道:“慢!”
上官楚才聞聲停下手,但是手掌還懸在金元的後腦勺上空,朝陽雲淡笑道:“還有什麼事嗎?”
陽雲走到金元的身旁,輕輕歎息一聲,道:“他與我好歹也有知遇之恩,反正他已經活不成了,就讓我盡點心意,將他安葬了吧。”
上官楚才沉思片刻,然後緩緩收回手掌,笑道:“好吧。那我就將他交給你處理了,別忘了明日之約。”說完,上官楚才身形閃動,轉瞬間已經消失在了陽雲眼前,就連形同行屍走肉的秦龍也在同時消失了。
原本熱鬧的茶棚,就隻剩下陽雲一個人站在茶棚外的大道中央。
天漸漸黑了下來,茶棚的夥計悄悄的從屋內露出個腦袋,朝陽雲和地上的屍體看了眼,然後又退了回去。
陽雲突然開口喊道:“夥計。”
夥計硬著頭皮,笑嘻嘻的從屋內走了出來,朝陽雲笑道:“這位公子,有什麼吩咐嗎?”
陽雲朝他招招手,夥計帶著笑臉走到陽雲身前。陽雲伸出右手,手裏拿著疊銀票,朝夥計示意,夥計忙雙手捧出。
陽雲將手中的那疊銀票交到夥計手中,然後環視地上的金燦、袁丁的屍體一眼,道:“去買兩口上好的棺木,將他們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