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並不是隻有黑暗。
涼都城燈火明亮,即將襲來的戰爭似乎根本沒有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走在街道上,看著熱鬧非凡的街區,陽雲的心情異常沉重。對於那些殺人如棄草芥的惡魔而言,別人的生命在他們眼裏,或許根本還沒有草芥有價值。
拉著陽雲的高琦俊好久沒有到涼都城熱鬧的城中央來了,現在她就像是隻剛才籠子裏放出來的鳥那般,享受著她的快樂和自由。
雖然陽雲的心情更十分的沉重,但是他卻並不想破壞高琦俊美好的心情,所以他並沒有表露出半點憂愁的表情,而是任由高琦俊拉著,東邊逛逛西邊逛逛。
有的人,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而另一種人,則喜歡自己默默承受痛苦,也不會讓別人痛苦。第一種人注定是孤獨的,也是寂寞的,他們絕對找不到真正的朋友。而後一種人,則會迎得很多人的喜愛,他交到的朋友也絕不會少,而陽雲就是後一種人。
敖京本來是跟著陽雲他們的,但是高琦俊執意要拉陽雲去逛街,對於女人的要求,陽雲向來都不會拒絕的。所以,陽雲就與敖京約定在城裏一家酒樓見麵。
逛了個多時辰,對於步行向來十分自信的陽雲,也不禁感到兩腿發軟,簡直連站都快要站不直了,幸好眼前就是與敖京約好見麵的酒樓了。
高琦俊卻越逛越有精神,直到現在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她盯著就像餓了三天的病貓一樣的陽雲,叉腰神氣的笑道:“怎麼了?剛剛是誰在說,他步行若是自稱天下第二,就沒人敢任第一的?”
陽雲苦著臉,快要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他罷了罷手,邁著大步趕忙朝酒樓走去。現在他隻想找個地方坐一坐,然後有杯涼茶潤潤喉。
酒樓不大,在涼都城卻還是比較有名的。因為這是家百年老店,擁有群固定的客人。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就餐的時辰,但是酒樓裏的人卻不少。
樓下散座裏,已經是座無虛席,而且酒樓裏麵的客人大多都是上了歲數的中老年人。散座中央圍有個小小的台子,台子上有戲班在唱戲。散座上坐著的客人,並沒有人喝酒,每人座位旁都擺有個茶杯,三三兩兩或是跟著台上的曲調哼唱著或是小聲的在聊著天。
酒樓裏麵不喝酒,隻喝茶。這樣怪異的事情,陽雲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幸好他現在隻想喝茶,並不像喝酒。
他找了個空位坐了下去,然後立刻就有位五六十歲的老頭過來招呼,老頭身著錦衣華服,手裏還提著個茶壺。老頭臉上已經布滿皺紋,枯瘦的手就像連他手中的茶壺都要握不住了一樣,然而他步伐卻還十分的穩健,三兩步就走到了陽雲身旁,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道:“客觀,你是吃酒還是喝茶呢?我們這裏有涼都城最好的茶!”
陽雲笑了笑,道:“以往我隻喝酒,不喝茶。但是今天卻隻想喝杯茶,你這裏有什麼好茶呢?”
老頭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開懷笑道:“來我這店喝茶,那就找對地方了。我們這裏擁有最好的泡茶師傅,茶葉產自密宗最好的茶園。其中有花茶、綠茶、紅茶等等。”
陽雲點了點頭,抿嘴笑道:“那給我沏茶毛尖吧!”
老頭尷尬的笑容,道:“客觀有所不知,我們這酒樓有個規矩。”
陽雲麵帶驚奇的表情,疑問道:“哦?有什麼規矩呢?”
這個時候,高琦俊的聲音從後邊傳來,他含笑道:“這裏的規矩就是,每個喝茶的人,隻能給一杯茶。”
聞聲,老頭臉龐立刻帶上了恭敬的神色,朝高琦俊躬身行禮道:“小姐。”
高琦俊揮了揮手,笑道:“趙伯不必多禮,給我來杯茶吧。”說完,她就在陽雲旁邊坐了下來。
趙伯臉上帶著恭敬的表情,躬身道:“小姐還是樓上請吧!下麵太亂了,我怕會吵到小姐。”
高琦俊怒了努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揮揮手道:“不必了,這裏挺好的。”
趙伯尷尬的笑著,隻能點了點頭,將陽雲和高琦俊座位旁茶幾上擺放的酒桌拿起來,反複的擦拭得幹幹淨淨之後,這才放回兩人的身前,沏滿七分,然後笑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高琦俊擺擺手,道:“沒事了。”
趙伯樂嗬嗬的又朝高琦俊點了點頭,然後笑道:“那我先下去了。”說完,他又朝陽雲樂嗬嗬的笑了笑,就轉身走了。又和周圍那些老年人圍在一起,起勁的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