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韓永寧在那段錄音裏好像一再表示不可能背叛盛開德,但態度和語氣到後來越來越軟,徐添財一向有察言觀色的技能,他明白韓永寧之所以還一直在拒絕對方,隻是還有些心結沒有打開,隻要心結一旦破解,他很快會投奔吳秒水的陣營。對於韓永寧這個人,徐添財自認為還是蠻了解的。
徐添財在商場上一直以小心緊慎馳名,跟諸葛亮一樣不肯弄險,他要打電話給韓永寧先通通氣,防止自己誤判。可是韓永寧的電話卻無話接通,一連幾天都無法接通。徐添財不知道韓永寧想搞什麼,他現在有些害怕了,他雖然握有韓永寧的把柄,但韓永寧隻是一個小人物,還不像吳秒水這般的大人物,如果他要背叛,自己弄倒他也沒意思,反倒是自己這二十多年以來辛辛苦苦一手創建的揚名地產,他不想毀於一旦。
韓永寧這時當然不想聯係徐添財,他一方麵正為朱孝玲的事頭疼,朱孝玲現在越來越介意韓永寧與劉靜在一起,她要韓永寧現在就跟劉靜攤牌,否則她真要親自找劉靜攤牌,韓永寧卻不想找劉靜攤牌,他還想維持目前的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另一方麵韓永寧擔心盛開德真會倒台,以朱孝玲的表現來看,她父親朱要揚應該也水平有限,盛開德找得靠山可能會出現差錯,如果朱要揚起不到什麼正麵作用,麵對吳秒水與陳茂生聯盟攻伐,盛開德必敗無疑。
這事過了幾天,趁著盛開德沒公事可處理之時,韓永寧終於跟盛開德聊上柳絮與上城換屆之前的局勢,他希望盛開德有緊迫感,當然他把自己見過神秘人一事隱瞞掉了。
盛開德還是和之前一樣,表現出足夠地自信,仿佛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從盛開德辦公室出來後,朱孝玲便一臉湊了過來:“跟老大談什麼呢?談這麼久?”
韓永寧笑笑地道:“就是日常文秘科的一些工作彙報,還能有什麼,現在萬事太平,沒什麼特別的事。”
朱孝玲不太相信,道:“彙報工作要彙報這麼久?之前你彙報工作也隻是彙報十分鍾就完事,這次一個多小時。”
韓永寧道:“又拉了點家常嘛,有時男人與男人之間,男人與男上級之間也要拉拉家常,對女人抱怨抱怨,這是在所難免的事。”
朱孝玲黑著臉道:“你在報怨我是吧?”
韓永寧道:“我怎麼敢?”
朱孝玲道:“那你是報怨另外那位了?”
她指得是劉靜。
韓永寧笑道:“你就當是了。”
為了穩住朱孝玲,韓永寧隻強裝出嘻皮笑臉,其實他很不喜歡做這一類的人,他喜歡安靜,喜歡說一是一的人,而不是油腔滑調,人見人厭。
但朱孝玲欣賞那種嘻皮笑臉以及油腔滑調的男人,要不是看韓永寧對處理劉靜一事即可恨又可愛,她早找劉靜攤牌了。現在這時是多事之秋,為了安穩住朱孝玲,韓永寧想對於朱孝玲一事能拖則拖,不能拖了再說。
韓永寧現在無官一身輕,他隻是盛開德一個秘書,對於自己接近劉靜真實目的,他想總有一天會被人揭發,如果現在就被揭發,隻是一個新上任的市長秘書倒下而與,而不是一個有些級別的人物倒下來。韓永寧的想法是現在不處理徐添財,如果之後自己仕途勝利,他早晚還是要處於是徐添財一事,徐添財知道他仕途上的汙點,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汙點還是他造成的,是徐添財叫韓永寧接近劉靜的。
如果現在韓永寧出局,韓永寧無所謂,他現在還很年青,出去之後又是一條好漢,而如果是若幹年後再出局,韓永寧到那時當然會拚命反抗,甚至比現在的吳秒水還要陰險狡詐。
無巧不成書,打不通韓永寧的電話,徐添財這一天也躲在自己辦公室思索著韓永寧之事,他擔心韓永寧投向吳秒水陣營,為了步步高長抹掉自己仕途上的汙點,到最後向自己以揚名地產下手,他擔心的就是這個。徐添財當然知道現在韓永寧雖然沒有這個實力,但吳秒水以及陳茂生有這個實力,如果韓永寧以犧牲自己以及揚名地產換取加入吳秒水、陳茂生陣營,徐添財一定很難過。
而事實韓永寧還沒考慮地這麼多遠,他隻想著如何應付朱孝玲與劉靜。韓永寧沒有考慮地這麼長遠,但吳秒水卻考慮地更加長遠。
叫韓永寧加入倒盛開德的行動當然要有優惠條件,吳秒水的意思如果韓永寧加入倒盛開機德的行動,待盛開德下台,他會換上親信做上城市長以及市委書記,韓永寧還繼續做市長的專職秘書。等韓永寧慢慢成熟,可以韓永寧做上城市長,如果表現夠好夠理想,還能步步高升做上城市委書記,同時這也是陳茂生的意思,陳茂生也感覺韓永寧應該是個值得培養之人,有拉攏的想法。吳秒水與陳茂生的條件明顯更吸引人,這比朱孝玲的空頭支票實際的多,也比盛開德連空頭支票都沒更實際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