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過去。
天流穀內,竹屋前。
呼嘯聲陣陣,一道黑影跳動。
林禹手中握著一柄厚背大刀,揮舞間,大開大合,一股勢如破竹無可抵擋的氣勢迸發而出。
《寒刀法》本是世俗江湖上的頂尖刀法,羅峰早已爐火純青。在傳授給林禹時,以他多年的心得,對此刀法又加以改進。
本是一股悍勇匹敵的霸道中,多了一絲變幻莫測。
此刀法,原有五式,羅峰傳與林禹時又添加了兩式。
生澀的將七式刀法練了一遍,此刻,旭日破曉,林禹收刀而立。
一套刀法下來,林禹感覺神清氣爽,體內骨骼原本酸痛酥麻的感覺也一掃而空,此時的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讓他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
忽的,有有一道紫氣,自天際而來,林禹目光微閃,那紫氣在空中穿梭,似憑空幻化而出,直奔山穀深處。
紫氣東來
林禹,望向遠處瀑布下。
那裏,有一道白色身影盤坐,在霧氣下若隱若現。
心中,幽幽一歎。
感覺一身黏糊,轉身便進了竹屋,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裳。
正在床榻上打坐,煉化體內還未煉化的血氣,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小禹子!”
正在打坐的林禹,睜開眼眸,臉上露出苦笑。
一襲白衣,身材修長,風度翩翩氣態儒雅的樓扶辰,走了進來。
“樓兄”林禹喊了一聲,連忙從床榻上下來。
“嘖嘖,你這體魄真是可以。那麼重的傷,即便是有生骨丹,也需要修養個把月,你倒好,昨天才醒,今天就可以生龍活虎了。”樓扶辰嘖嘖稱奇,笑道。
林禹苦笑,不知如何應對。
“穀內枯燥無趣,既然小禹子你來了,我便要盡盡地主之誼。”說著,便拉著林禹往外走。
“今日心癢難耐,想去聽戲,隻可惜無法出穀。走,我帶你去欣賞下這無盡風光。”
出了竹屋,跟著樓扶辰一路向著瀑布走去。
此刻天際已亮,河道兩岸的茅屋前,有諸多人群正在練功有老有少,或是刀法或是劍法或是拳法……等等諸般不一。
見到樓扶辰,他們都會心一笑,口中喊著少主,也對林禹報以善意的點頭致意。
腳步不停,來到瀑布前。
一位白袍老者,盤坐在一塊激流頑石之上,冰冷刺骨的白色霧水,絲毫近不了老人身周一尺。
“前輩!”樓扶辰抱歉躬身喊道。
等了片刻,老人緩緩睜開眼眸,一道紫光自瞳孔內閃爍而逝。
老人再次渾濁的雙眼似乎蘊含了莫名的韻道,望向樓扶辰,露出笑意,微微頷首。
隨即,老人右手朝著瀑布一揮,刹那間,身後的空間有漣漪蕩出,波光粼粼。那如一匹白布般的瀑布一分為二,露出了瀑布後,一個漆黑的洞口。
緊接著,在林禹向往的目光中,白袍老人又是大袖一揮。
隻感覺自己身體一輕,臉上有冰冷的水霧撲麵,身體也被打濕,很快,雙腳落地的感覺傳來。
睜眼看去,已身在瀑布後方的那漆黑洞口。
“切莫貪玩,日落前務必回來。”老人輕聲道,說完,那中分的瀑布再次融合,如珠簾。
林禹第一次感受到修行者的神通,心馳神往一時還未回過神,直到樓扶辰聲音響起,目光中才浮現清醒。
“小禹子,跟我來!”樓扶辰似乎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並沒有林禹那班觸動,眼中有興奮與期待之色。
林禹點頭,跟上。
通道一路漆黑,耳邊有水聲激蕩,通道內亦是冷寂,時不時有寒風吹過。
一盞茶功夫後,便見前方有光芒亮起,樓扶辰加快了腳步,走出了通道。
踏出通道,頓感覺眼前一亮,在前方,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仿佛穿越了時光長河,來到了春季。
一條小溪孱孱流動,小溪的四周是方圓百丈的草地,草地上有一片翠竹。
好一幅生機勃勃的世外桃源盛景山水。
林禹感歎之際,樓扶辰已從小溪中那排列著的頑石上,越過小溪,如同來到了自由奔放的天地。
林禹目露古怪之色,這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此刻更恍若是一個十二三歲天真無邪的孩童,充滿了童稚。
從第一次相見,那個風度儒雅充滿惆悵的青年,到天流穀內那個性格較之開朗的青年,再到現在這個童稚般的青年。
這是個性子不可琢磨的青年。
一個腳步一個腳步從頑石上踏過,越過了小溪,林禹學著樓扶辰,雙手枕頭,躺了下來。
清晨,霧氣還未消散,有些冷意。
萬物複蘇前的安寧,隻有嘩嘩的小溪流動,別有一番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