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請你鼓勵我淪為世界上第一個女思想家
章又玲的售樓業績一直不錯，同boss所宣揚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觀念大相徑庭，在她心中有一條銷售法則：信任！相信客戶的目光，盡量按照客戶的期望來表達自己的對房源正反兩方麵的看法。這樣，往往能有效取得客戶的信任，提高成交率。因此，她難以理解電腦公司店長口中毫無避諱地宣揚的“無商不奸”：
“回想起來，我很容易受騙嗬！”
“因為你不是專家，而且又那麼率真，當然要向這個商業社會防不勝防的誘惑交學費了。”
“看來，我隻有一輩子不停地交學費。我注定成不了什麼專家。”
“我們需要借助不同行業的‘專家’的幫助，才能成為每一條大街上灑脫的‘自由人’。”
“這樣，專家行騙的成功率更高了。”章又玲內心對於生存的城府保持著抗拒心理，但往往以冷漠的方式來麵對各種高超的“生存藝術”。這時，章又玲卻有些奇怪，在雷笑麵前，她放棄了自己日常為人處世中謹慎的設防。
“不錯！”雷笑橫著筷子，“對麵那一桌人在我們之後點的菜，在我們之後就餐，笑容可掬的店小二卻將原本屬於我們的土鴨端給他們，我倆隻得啃飼料催熟的肉鴨。不過，小二為我們省下了一些錢。”
章又玲想到有一次小聚，飼料廠上班的同學身上散發出來的怪味，便俯身在盤子上嗅了一遍：“隻聞鴨肉香，雷大哥多吃。”挾起鴨翹往雷笑碗裏一塞，仿佛驅車繞開十字路口的一條減速道。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是把自己的最愛獻給您了，請不要辜負我的心意。”章又玲心裏感謝雷笑出手相助，“雖然沒有完全擊敗奸商，但我真心感謝雷大哥橫刀相助。這次我請客！”
“那我不客氣了。”雷笑表現得很饑餓，又喝了一碗清湯，用自帶的紙巾擦淨嘴角的油漬，順手遞一片給章又玲。
“我從來不用別人衣袋裏掏出來的紙巾，太不衛生。”章又玲此話不假，不過還是接過來，擦了一下鼻尖的汗珠子，等收了找補的七元錢才舉步離開。
“沒有給小費的習慣？”雷笑說話的口氣總有些漫不經心，卻讓人猝不及防。
“當然。向大哥學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小費是步入上流社會必修的行為方式之一。”
“有勞大哥幫我步入上流社會，將這七元小費送回去。”章又玲往雷笑手裏遞錢的時候，確切感覺到雷笑手指的顫動，自己的手有一種被彈回來的感覺。幾張紙幣飄落地上，又騰躍起來，高高低低穿過明顯追尾的車子縫隙，在視線中消失了。
“如此不愛惜人民幣，有違社會公德。”
章又玲做出一個俯衝的姿勢，雷笑倉促地拉住她的手腕：“你這樣衝進車流，就是違反安全法規了，會造成交通混亂。”
“更嚴重的行為是什麼？”章又玲問，“律師哥哥！”
“違法犯罪。”雷笑沒有鬆手，讓章又玲覺得自己真的有一些危險傾向，“譬如，你正好撞碎了別人的車窗，有可能造成他人毀容，人家就可以狀告你人身攻擊，或蓄意搶劫，或性暴力，你都罪不可恕。”
“但是，我隻想愛惜人民幣。”
“你的動機也許是美好的，但別人不相信你的辯解。至少，你可能犯了無意傷害罪。”
“法製社會的陷阱和漏洞這麼多！懂法和執法的人就可以利用法律來損人利己了。”
“小姑娘，人不可以這樣精明，繼續思考下去就有可能切換到邪惡狀態了。你聽說曆史上有過女思想家嗎？”
章又玲在頭腦中翻騰了一番，還真找不到那樣一個女先驅：“你的手好熱，可以放手了嗎？請你鼓勵我淪為世界上第一個女思想家，我想看看繁華的世界背後的光明和黑暗。”
“天哪！救救這個無辜的姑娘。”雷笑迅速鬆開手中的章又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