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秋(二)(1 / 2)

他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而這個過程耗時將近一年,一年之後,將蔑條取出,蔭涼處風幹數月。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把粗,外層再纏繞麻繩。待麻繩幹透,塗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幹一層裹一層,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發出金屬之聲,卻不斷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後去其首尾,截短一些。前裝精鋼槊首,後安紅銅槊纂。不斷調整,合格的標準是用一根麻繩吊在槊尾二尺處,整個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兩端不落不墜。這樣,騎在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費絲毫力氣。

如此製造出來的槊,輕、韌、結實。可直握了借馬力衝鋒,也可揮舞起來近戰格鬥。隻是整支槊要耗時三年,並且成功率僅僅有四成,因此造價高得驚人。”

杜大雷驚歎道:“這也太費勁了,做一把需要三年的時間,老安,你這把馬槊是花了多少錢買的?”

安大郎搖搖頭,“不是買的,是家傳的,這物件輕易是買不到的,一般都是找製槊大師定製。”

杜大雷由問:“老安,我看你那天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實在是太猛了,你和誰學的武藝?”

“我和父親大人學的,可惜他去世的早,我的功夫,不及他五成。”

“那你家一定是將門世家了吧?”

安大郎有些黯然,“不提了,喝酒,喝酒,今天要一醉方休。”

喝了一會,鮑裏斯問道:“大郎,我對功夫很感興趣,你能不能教教我?”

安大郎灌了一口酒,“我五歲開始習武,每天要練三個時辰。從十二歲起,正式練習馬槊,每天要刺擊三千六百次,還要練習弓馬。十六歲從軍,大小戰役參加過幾十次,殺過上百敵人,有幾次都險些喪命。”

趙子重拍拍他的肩膀,“不說以前的事情了,今天是中秋,大家開心點,來喝酒,幹了。”

氣氛越來越熱烈,經過前天的並肩作戰,商隊眾人和穿越者熟絡了不少,互相拚起酒來。那喆大著舌頭唱起王菲版的‘明月幾時有’。大家都喝高了,誰也沒聽清他唱什麼。

隻有崔洪沒喝太多酒,他認真傾聽著,心想,這似乎是一首長短句,曲調聞所未聞,有些古怪。但詞作的極好,境界高逸,縹緲曠遠,帶著一股仙家氣息。不知是何人所作。他在心中默念,把詞句記下來。

月上中天,酒宴還在繼續,崔管事告了個罪,離席回到房間,動筆寫起信來。他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詳細記錄下來,又附上剛才記下的長短句。

寫完後把信封好,叫過一個值守的護衛,“崔五郎,你明早就快馬南下,到蘇州(遼國的蘇州是現在的大連)乘船返回家中。把這封信親自交到家主手中,切記,一定要快。”

大家鬧到深夜才散去。安大郎和杜大雷都醉得人事不醒。鮑裏斯不愧是戰鬥民族出身,他搖搖晃晃地把二人依次抗回房間,薑五娘跟著忙前忙後地照顧眾人。

趙子重醉眼朦朧的看著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他心緒萬千,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大家都起來晚了,吃過飯後,車隊就出城南下了。路上杜大雷又恢複了活力,笨拙的學著騎馬,還嘲笑起鮑裏斯,“老鮑,你個太高了,這馬又矮又小,你的腳都快夠到地麵了,哈哈哈!”

安大郎見狀驅馬過來,“老鮑,我和你身高仿佛,你來騎我的馬,我正要睡一會。”說完他就跳上馬車,蒙頭開睡。

鮑裏斯感激地看看他,換馬繼續前行。杜大雷湊過來,涎著臉說道:“老鮑,讓我騎一會唄,這馬可真帶勁。”

鮑裏斯不理他,他又去騷擾小狗兒和小杏兒。

公元962年八月十八

商隊走了三天,來到了沈州城。那喆很興奮,沈州就是後世沈陽市的前身,是那喆的家鄉。

大家進城找客棧休息,第二天早上,車隊出城向東京遼陽府進發。八月二十日中午,就抵達了遼陽府。

這是一座雄偉的大城,巍峨聳立的城牆有六七米高,每邊城牆的長度有三千多米,比黃龍府大很多。商隊進了城,這裏有崔家的店鋪,掌櫃和夥計幫助大家找了個客棧,又安排了飯食。

下午,崔洪找到趙子重:“趙先生,東京城有販賣奴隸的人市,我們去把俘虜賣了吧。”

趙子重叫來安大郎,帶著幾個護衛押著俘虜就跟著崔洪出了客棧。

一路跟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了東京城的南市。穿過幾條街巷,一個不大的廣場出現在眾人麵前。這裏人很多,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有許多人被繩索捆綁著,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大多都麵有菜色,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