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重又觀察了一會,並沒有什麼發現。突然,杜大雷出現在崔家的大門外麵。他笑嘻嘻的東張西望,不時和進出的人交談幾句。
一輛馬車來到大門口,幾個仆役開始從車上往下搬東西,幾個大筐裏裝著蔬菜和水果。杜大雷湊過去,挨個筐看看,挑了一個大梨,洗也不洗,‘哢擦’咬了一口。
他又挑了幾個,用衣襟兜起來,在仆役幽怨的眼神中,施施然往門裏走了。他慢悠悠的來到了孩子們居住的小院子,進了門,狗兒撲上來,大叫著:“爺叔,又帶什麼好吃的了?”
杜大雷一把拎起小狗兒,“你娘呢?”
“娘親在屋裏,教他們寫字呢。”
“你為什麼不去寫字?”
“我還小,現在就是要玩。”狗兒理直氣壯的說道。
杜大雷走到最大的屋子外麵,放下狗兒,推門進去。房間裏十幾個孩子正在認真的寫字,用的都是粉筆,在自己麵前的小黑板上寫著,薑五娘在孩子們中間巡視著,不時糾正一下孩子們的錯別字。
杜大雷走到黑板前麵的書桌旁邊,把衣襟裏麵的五個大梨放在桌子上,對薑五娘說道:“薑娘子,我拿來幾個大梨,一會兒你洗洗切了,給孩子們吃吧。”
薑五娘笑著說道:“杜先生,又麻煩你,其實他們不缺吃的,家主夫人對我們十分照顧,每天都送來一些瓜果蔬菜,不時還有肉類,孩子們過得挺好的。”
薑五娘讓孩子們繼續寫字,就請杜大雷去旁邊的屋子說話。杜大雷抱起狗兒,和薑五娘走到隔壁的房間。
薑五娘給他倒了一杯茶,開口說道:“杜先生,你詳細給我講講島上的事情吧,前幾天人太多了,都沒顧上問您,對了,胡一刀和田人鳳怎麼樣了?”
杜大雷悻悻的說道:“那倆小子好著哪,每天能吃能睡的,都長高了不少,身上也有肉了。不過我可被這倆玩意整慘了,你聽我說啊,是這麼回事-----”
杜大雷把胡一刀捅蜂窩整他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樂得薑五娘捂著嘴笑個不停,臉都紅了。狗兒也在旁邊沒心沒肺的笑著。
杜大雷哭喪著臉說道:“你們還笑,我差點沒讓他們弄死了,虧的老子命大,沒有中蜂毒。”
薑五娘笑了一會,平複了幾分鍾,慢慢說道:“這些孩子都是可憐之人,幸好遇到了你們幾位先生,才過上了好日子。眾位先生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如果胡一刀落在其他人的手上,做出如此頑劣之事,就隻有死路一條。”
杜大雷擺擺手,“我們兄弟是不會草菅人命的,大家都是無依無靠之輩,就隻能團結起來,共同生存下去。對了,我大哥給你寫的信你收到了嗎?”
薑五娘的臉瞬間紅了,扭捏著不說話。杜大雷心裏暗笑,哥們和小白臉兼文青那喆一起寫的情書可不是蓋的,對女人的殺傷力絕對夠強,看薑五娘的神情,一定是動心了。
薑五娘過了一會,抬起頭來,臉上還紅暈未消。她有些羞澀的說道:“杜先生,這封信你看過了嗎?”
杜大雷壞笑著點頭,薑五娘撫摸著小狗兒的頭,開口說道:“我明白了趙先生的意思,心裏很感動。但我是個不祥之人,父母和弟弟都死於非命,丈夫也得絕症去世。村子裏的人都說是我把他們克死的,是個掃把星。”
“你不要聽那些村夫愚婦亂說,這純屬無稽之談,你生逢亂世,這些都不是你的責任。你一個弱女子,能和這無情的世道抗爭求存,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們兄弟都很敬佩你的品格,不會瞧不起你的。”
薑五娘很感動,眼圈有些紅了,她抱起小狗兒,親親他的臉蛋,“杜先生,我還帶著兩個孩子,你說趙先生會嫌棄他們嗎?”
杜大雷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大哥很喜歡這兩個孩子。在島上的時候,他經常念叨他們呢。大哥也是可憐人,妻子和兒子不知所蹤,他平時不說這些事情,可兄弟們都看出來了,他心裏很苦悶,有時半夜起來長籲短歎,一直坐到天亮。”
薑五娘看著窗外出神,杜大雷又說道:“這幾天我大哥會來崔家,到時你就能見到他了。另外崔家這幾天可能有事情發生,你要看好孩子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