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麵無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小女子無才無能,不敢過問崔家的大事。但夫君交代,長房的一切事務都由他義兄趙先生決定,所有人不得違背。明訓叔父還是和我的兄長交涉吧!”
崔明訓看向趙子重。他看到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於是拱手說道:“趙先生,崔家全體已經做出了決定,由在下暫時接任家主,請你代表長房,交出家主的印信吧!”
趙子重站起來,走到大堂中間,高聲喊道:“崔道述是我的義弟,他現在重病臥床,囑托我守住他的家業,我就一定要做到!”
他用銳利的眼光掃視著人群,接著說道:“現在你們崔家有人想搶奪崔道述的東西,還說出了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在老子這裏統統行不通!因為老子是個粗人,隻會打打殺殺,不會講道理!如果你們誰不服,可以站出來,單挑、群毆任選!老子一定奉陪!”
崔明訓氣得臉色一會青一會紫,半晌說不出話來。四周崔家的人有的議論紛紛,有的大聲叫罵起來。九叔公氣得嘴唇發紫,一口氣沒緩過來,昏了過去。大堂裏一片混亂,有人跑出去找郎中,許多人圍著九叔公喊叫著。
崔道實走到趙子重麵前,苦笑著說道:“趙先生,大家還是心平氣和的談談吧,意氣之爭對誰都沒有好處。”
趙子重眉毛一挑,不客氣的說道:“還有什麼可談的,崔家的一群廢物,就知道窩裏鬥。想搶我兄弟的家業,除非能弄死我,否則休想!崔道實,你是不是想和我為敵啊!你父親接任家主,你們三房得利最多,難怪要勸我息事寧人,原來你打的主意很精明啊!”
崔道實臉色不變,平靜的說道:“趙先生誤會了,我並沒有惡意,隻不過不希望崔家分裂而已。如果大動幹戈,隻會造成內耗,損害的是崔家的整體實力,大家都得不到任何好處,這是何苦呢!”
趙子重點點頭,“我也不想動武,但是如果有人不識相,老子一定奉陪到底!反正我已經找好了退路,到時我帶著長房的人全部離開崔家,臨走時毀掉烈酒作坊,讓其他崔家的人毛都得不到一根!你去告訴那些廢物吧,讓他們好好商量商量,明天告訴我結果,告辭了!”
說完,趙子重就帶著沈氏、崔小娘子和兄弟們往外走,長房的管事們紛紛跟上。崔家其他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阻攔。
崔明德氣得臉色鐵青,對大家喊道:“長房怎麼能這樣!太沒有規矩了,你們就都看著,讓幾個外人如此囂張?”
有人無奈的說道:“明德叔,我們都是斯文人,怎麼和那幾個粗人爭鬥?大家不是也試過了,十幾個護衛都不頂用,讓人家全收拾了。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趙子重帶著大家回到了崔道述的書房,外麵戒備森嚴,二十幾個護衛守在四周,連蒼蠅都飛不進去一隻。
大家進了門,見屋裏隻有安大郎坐在崔道述的身邊,並沒有其他人。崔道述安靜的睡著,臉色還有些蒼白。趙子重看看崔道述,對沈氏說道:“弟妹,這幾天你辛苦點,一切飲食都要你親手做,讓小娘子幫你。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崔家有些人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沈氏答應下來,帶著崔小娘子出去準備湯藥。杜大雷關好門,麵色少有的凝重,“大哥,我看崔明訓父子倆嫌疑最大,因為他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趙子重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看這父子倆早有準備,一直引導著會議的走勢,私下肯定和一些人有幕後交易,不然怎麼沒人出來和他們父子競爭呢?”
鮑裏斯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在想一件事情,就是上次我們逛明州城的時候,和別人發生了衝突。崔道實很快就出現了,還幫著調解了糾紛,難到是巧合嗎?他怎麼那麼快就到了?”
杜大雷眼珠一轉,“他一定是在跟著我們,想找機會和我們接觸,很有可能那次衝突也是他策劃的!”
趙子重點點頭,“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從崔道述中毒的情況來看,他們很可能早就謀劃要弄死他了。如果不是大雷處理及時,解救方法正確,崔道述已經不在了。那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崔家長房沒有嫡子,家業就被其他各房瓜分個幹幹淨淨!”
杜大雷接著說道:“我聽崔洪說,昨天請來的郎中們分析了崔道述的中毒經過,還查看了剩菜,他們說百分之八十是被人下了砒霜,那東西無色無味,毒性猛烈,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崔道述撿了一條命,很可能是他胃口不好,吃的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