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元年三月十九(公元963年)
早上,安大郎醒來了,覺得頭痛欲裂,他坐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會議室的大桌子上麵,旁邊杜大雷趴在桌子上,還在睡覺。而鮑裏斯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昨天晚上,三個人都喝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安大郎拍拍腦門,跳下桌子,把鮑裏斯扒拉醒了。
鮑裏斯迷迷糊糊的看看四周,吃力的爬起來。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開口說道:“我們怎麼就睡著了?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安大郎拎起酒壇子,搖晃了一下,裏麵什麼都沒有。
鮑裏斯也往酒壇子裏看看,“全喝光了啊!裏麵肯定有五斤多呐!”
安大郎嗓子有些痛,說話的聲音很幹澀:“以後得悠著點了,不能這樣喝了。我們出去打一趟拳吧,不然渾身酸痛,一點精神都沒有。”
鮑裏斯點點頭,把杜大雷也叫醒了。三人把會議室收拾幹淨,就出去鍛煉身體了。
來到外麵的空地,三人各自活動了一下,就練起拳腳來。照樣是安大郎毆打鮑裏斯和杜大雷,不過他身體還有些不適,就沒使什麼力氣。練了半個小時左右,安大郎停下來說道:“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去吃飯。”
鮑裏斯和杜大雷氣喘如牛,歇了一會,三人向食堂走去。
進了大門,已經開飯了。三人各自拿了食物,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這時,崔道述走過來,在旁邊坐下。打過招呼後,崔道述對安大郎說道:“吃完飯你跟我走,我母親要見你。”
杜大雷問道:“老夫人找他有什麼事情?”
“他要娶親了,我母親作為長輩,關心一下唄,沒什麼大事。”
吃完飯,杜大雷去了弓弩作坊,鮑裏斯去鹽田看看。崔道述領著安大郎來到了母親的住處。
一個侍女給他們開了門,請兄弟二人進去。
安大郎跟著崔道述走進了屋子,見崔老夫人正在和沈氏說話。他急忙上前見禮,崔老夫人笑著說道:“大郎,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崔道述拉著安大郎坐在椅子上,然後也坐下來。
沈氏給兄弟二人倒了茶,站在老夫人身邊。
崔老夫人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冊子,遞給安大郎。
安大郎恭敬的雙手接過來一看,是一本存折。
崔老夫人開口說道:“大郎,你要娶親了,我作為長輩,給你準備了一點賀禮,你不許推辭啊!”
安大郎打開存折,翻看了一下,看見上麵存款欄裏寫著‘一千貫’。
他很吃驚,急忙站起來說道:“老夫人,錢太多了,我承受不起啊!”
老夫人笑著說道:“這沒什麼,你是道述的兄弟,也是我的義子,幹娘給你點錢,你有什麼承受不起的?”
安大郎為難的看著崔道述,不知道說什麼好。
崔道述勸解道:“大郎,你孑然一身,沒有親人了。我們兄弟就是你最親的人,你還和我們客套什麼?”
安大郎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客氣,不對,不是客套。就是,就是錢太多了,我怎麼能要啊!”
崔老夫人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大郎,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老婆子啊?不想認我這個義母?”
安大郎馬上跪下來,焦急的說道:“母親大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就是錢太多了點,要不您少給一點?”
崔老夫人臉色緩和下來,溫和的說道:“大郎,你起來,慢慢聽我說。”
安大郎站起來,坐在椅子上麵。
崔老夫人輕聲說道:“大郎,你是個老實的孩子,對道述非常關心,我都知道的。在年前他中毒的時候,你和小杜救了他的性命,這些事情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他們一直瞞著我,怕我擔心。前些天是鶯兒說漏了嘴,才被我問出來。我心裏十分感激你和小杜。”
崔老夫人眼圈有些紅了,她繼續說道:“我崔家就是道述一棵獨苗,如果他出了事情,我們這些女人的下場會很淒慘的。另外你和小趙他們打敗了匪徒,保全了崔家的上下人等,難到不應該獎勵你嗎?”
沈氏也勸道:“大郎,連翟小山我們都獎勵了四百貫,還有一個漂亮的娘子,你是夫君的兄長,拿一千貫很多嗎?再說了,我們長房的家產有十萬多貫,這點賀禮還輕了點呢!要不是夫君攔著,說給多了你肯定不要,我們還想再多一些呐。你就不要推辭了!”
安大郎徹底沒詞了,他站起來,向老夫人深施一禮,“義母,我收下了。今後我一定會孝敬您,保護好道述,如有違背,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