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舜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人平安就行,錢財損失不算什麼。”
崔道述請他進去說話,曹德舜笑著說道:“崔賢弟,你跟我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宴席,咱們要好好喝一場。”
崔道述想想,就吩咐翟小山:“我去赴宴,你們早點休息吧。”
翟小山急切的說道:“家主,我一定要跟著你,首領說了,我絕對不能離開你半步。”
曹德舜大聲說道:“這位小兄弟很不錯啊!那就所有人一起去,你們還不能把我吃窮了,哈哈。”
崔道述見拗不過曹德舜,就留下兩個護衛看守行李,帶著護衛和管事、賬房、夥計跟著曹德舜走了。
出了客棧,走了十多分鍾,來到了一片麵積很大的宅院。這裏的建築都古樸滄桑,看上去樸實無華,沒有一點暴發戶的味道。
崔道述暗暗點頭,看來曹德舜的家族傳承很不錯,沒有囂張跋扈的傳統,應該可以托付大事。
曹德舜把崔道述帶來的人安排到幾間偏房,然後請他去正堂赴宴。翟小山讓護衛們都不要喝酒,就緊緊跟著崔道述。
曹德舜搖搖頭說道:“小兄弟,你也太謹慎了吧?我家又不是龍潭虎穴,你至於這樣防備我們嗎?”
翟小山抿緊了嘴唇,就是不說話。
崔道述笑著說道:“曹兄不要見怪,他是個死心眼,我對他是無可奈何啊!他隻知道遵守我兄長的命令,其他事情一律不理會。”
曹德舜上下打量著翟小山,“這位小兄弟長得很瘦弱,卻是意誌堅定,忠心護主之人,真是難得啊!”
大家進了正堂,裏麵已經擺好了二十多張幾案,後麵都放著一個蒲團。曹德舜是遵照唐朝時的禮儀,每人一張幾案,實行分餐製度。
曹德舜請崔道述坐下,然後自己坐了主位。翟小山跪坐在崔道述身後,警惕的看著四周。
曹德舜讓大家都坐下,一一給崔道述介紹。他們都是曹家的重要人物,還有幾個掌櫃之流。
這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向曹德舜施禮,“父親,我來晚了,請您責罰。”
曹德舜點點頭,對崔道述說道:“崔賢弟,這是我的長子,名叫曹用賢,你們認識一下。”
崔道述站起來,拱手為禮。他仔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曹用賢身材中等,有些清瘦,長得眉清目秀,文質彬彬,和濃眉大眼的曹德舜不太相像,應該是像他的母親。
曹德舜也站起來,對兒子說道:“這位是明州崔家的家主,你叫崔叔父吧。”
崔道述急忙說道:“曹兄,這可使不得。我也沒比用賢大幾歲,萬萬不能做他的長輩啊!”
曹德舜也是灑脫之人,他想想說道:“那犬子就高攀了,我們各論各的,你們就兄弟相稱吧。”
兩人正式見禮,曹用賢稱他為兄。兩人麵對麵坐下,交談起來。曹用賢今年二十一歲,現在金陵書院學習經史,準備參加科考。
他好奇的問道:“崔兄,我拜讀過從你家流傳出來的三首曲子詞,我十分欽佩,寫的實在是太好了!尤其是那首‘望海潮’,可以說是千古絕唱啊!有人說是道士寫的,我根本就不相信。那種氣韻風度,絕對是飽讀詩書的文人才能做出來。我真想拜見作者,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曹用賢期盼的看著崔道述,露出熱切的神情。崔道述暗笑,你肯定見不到作者了,柳永還有幾十年才出生呢。
崔道述搖搖頭說道:“這首‘望海潮’,是我的結義兄長,偶然得到的,他們也不知道作者是誰,其實我也很好奇,不知道作者是何等驚才絕豔的人物!真令人心向往之。”
曹用賢拍案歎息道:“哎~,可惜不能得見啊!現在金陵的青樓楚館,都在傳唱‘望海潮’,民間的百姓也跟著學唱。據說現在江南地區,凡是有井水處,皆能聽到唱‘望海潮’的歌聲。”
其他人都跟著附和,許多人都恭維著崔道述,說崔家的‘拍賣會’,絕對是大手筆,整個南唐無人不知。
曹德舜看看天漸漸黑了,就命仆役點起蠟燭。然後就讓人開席。一時間,美貌的侍女穿梭席間,擺上了許多菜肴。幾案上麵珍饈羅列,都是難得一見的山珍海味。
侍女給崔道述斟了一杯酒,雙手舉到他的唇邊,笑著勸酒。翟小山從後麵伸出手,搶過酒杯,一飲而盡。
曹家的人目瞪口呆,都在想,這個護衛也忒大膽了,崔家家主的臉麵都丟盡了。
崔道述無奈的說道:“抱歉了,大家不要驚奇,出門在外,我還真得聽他的。這是我結義兄長交代過的,他可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