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鬆了口氣,全國每年需要四千萬斤鹽,現在崔道述每年也就能提供一千萬斤,對市場的衝擊不大,不可能造成全國性的動蕩 。如果崔道述能提供優質低價的鹽,還能給自己每年獻上十萬貫,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李煜心動了,他反複盤算著,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這時,外麵內侍來報,昝鑫前來複命。李煜點點頭,內侍出去了,很快就把昝大將軍帶進來。
昝鑫走到李煜前四五米處,拿出幾張紙,躬身施禮,“回稟陛下,臣已經將齊九娘的賣身文書取來,請陛下過目。”
李煜擺擺手,“不必了,你交給崔公子吧。”
崔道述接過文書,仔細看了看,施禮說道:“在下謝過陛下,這文書沒問題。也謝過昝將軍。”
昝鑫咧嘴一笑,大聲說道:“崔公子不必客氣,這全賴陛下的天威。某家到了風鬆閣,那裏的人都嚇傻了。我說陛下把齊九娘留在了宮中,他們就乖乖的把文書拿出來了,屁都沒敢放一個。”
李煜哈哈大笑,“昝卿,你還是那麼粗俗。寡人讓你好好讀書,你就是不肯。”
昝鑫尷尬的說道:“陛下,臣就是個粗坯,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李煜擺擺手,讓他退下了。這時,許多內侍和宮女走進來,都捧著精美的器皿,擺在了眾人麵前的幾案上麵。
宮女又給大家倒了酒,退到後麵侍立。
李煜舉起酒杯說道:“諸君飲勝。”
大家都舉起酒杯,等李煜喝了之後,紛紛喝掉了杯中酒。
李煜拿起筷子,當先吃起來。大家也小心翼翼的吃了一些。
這時,十幾個盛裝女子走進來,後麵跟著七八個拿著樂器的琴師。
琴師坐下後,開始演奏。十多個女子翩翩起舞,為酒宴助興。大家饒有興趣的看著宮廷舞蹈,徐鉉以前經常觀看這樣的舞蹈,覺得千篇一律,沒什麼新意。
曹德舜是第一次進皇宮,所以感到很新奇,目不暇接的看著。崔道述看到他一副土包子的樣子,心中暗笑。他後世在電視上,什麼高難度的舞蹈沒見過,所以並不在意。
一曲終了,女子們向李煜施禮後,都退下去了。
郭內侍走進來,手裏捧著一個托盤。他走到李煜麵前,把托盤舉高,“陛下,鹽取來了,請禦覽。”
李煜仔細一看,托盤中放著一個青瓷盤子,上麵是一些潔白如雪的顆粒。
李煜點點頭,一個宦官走過來,捏起一點鹽,放進嘴裏。
過了一會,宦官躬身說道:“回稟陛下,這鹽味道很好,沒有苦澀的感覺,是上等的好鹽。”
李煜很高興,看著崔道述問道:“崔公子,你能保證所有的鹽,都是這樣的成色麼?”
崔道述站起來,鄭重的說道:“陛下,崔某以先祖的名義發誓,所有的鹽都是一樣的成色。如果我欺騙了陛下和唐國的百姓,就會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崔道述知道李煜信佛,所以發下了毒誓。李煜果然相信了他的誓言,溫和的說道:“崔公子,但願你能遵守誓言,這件事,寡人準了。”
崔道述和曹德舜對視一眼,都興奮不已,急忙起身對李煜施禮,謝過他的隆恩。
李煜笑著擺擺手,“寡人希望二位能遵紀守法,做良善的商人,給唐國的百姓帶來實惠。來人,取紙筆來。”
幾個內侍取來了文房四寶,又抬來一張桌子,鋪開了紙張,磨起墨來。
李煜走到桌案前,提起筆來,凝神片刻,開始書寫。
大家都圍著觀看,見李煜寫了兩個大字‘雪鹽’。
他讓內侍蓋上印章,對曹德舜說道:“曹先生,你回去後,把這幅字刻成匾額,懸掛於賣鹽的商鋪門口,就沒有人敢動你分毫了。”
曹德舜深施一禮,謝過李煜的護佑。
李煜回到高台之上,和大家推杯換盞,席間氣氛十分熱烈。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李煜有了些醉意。
他站起來,對眾人說道:“寡人有些倦了,今天就到這裏吧。”然後就在內侍的攙扶之下走了。
大家恭送李煜離開,然後在宦官的帶領下,往皇宮大門走去。
半路上,崔道述看到齊九娘在幾個內侍和宮女的陪同下,等候在路邊。
她跑過來,高興的牽著崔道述的衣袖,小聲說道:“公子,你今天有沒有喝多啊?”
旁邊的徐鉉打趣道:“九娘,放心吧,崔公子沒有喝多,不會耽誤和你共度良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