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喆正在心裏犯嘀咕,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走過來,不高興的說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讓你們招待客人,你們竟然在這裏發呆。你們兩個是不是找不自在啊?”
一個家丁回過神來,他興奮的說道:“李管事,這位先生就是傳說中的那先生。他現在可是金陵城之中當紅的人物啊!我們哥倆今天運氣好,竟然能見到真人。所以才發了一會呆。”
那喆暗暗好笑,老子又不是院子裏的姑娘,這兩個混球居然說老子是當紅人物,真是沒有文化啊。
管事模樣的人笑著施禮,他叉手不離方寸:“幾位請多包涵,諒解這兩個不懂事的家夥吧。您們都是貴客,尚書府有些怠慢了。請各位隨我進府吧。”
這時,後麵的張錦曦和張宏聲兄弟也下了車,走了過來。
曹德舜對管事說道:“這位管家,我身後的兩位公子,是戶部員外郎張先生的衙內。員外郎和您們尚書大人交好,請讓這兩位公子也一同進去吧。”
管事笑著說道:“當然沒有問題了,張員外郎是府上的常客,他家的公子,也是貴客啊。請幾位跟我進府吧。”
張宏聲和管事客套了幾句,就拉著弟弟,和曹德舜、那喆一起進了側門。
管事帶著眾人穿堂過院,走了幾分鍾,來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建築外麵。
這座房屋器宇宏大,顯得十分軒敞。五扇大門都敞開著,許多人進進出出。其中有風度翩翩的書生,體態妖嬈的歌姬,貌相威嚴的官員,還有一些仆役和侍女穿梭其間。
張宏聲和張錦曦兄弟見到了幾個熟人,隨即被拉走了。
有一些認識曹德舜的人走過來,笑著和他打招呼。曹德舜一一回禮,不敢怠慢任何人。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曹先生,你身邊的那位,可是近來風靡金陵城的那先生否?”
那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一位身材頎長,麵如冠玉的中年人笑嗬嗬的走過來。
那喆見他身穿紅色官服,嘴唇上略有髭須,臉上神采飛揚,絕對是一個大帥哥。
曹德舜急忙施禮:“原來是舒郎中啊,曹某失禮了。”他回頭對那喆說道:“那賢弟,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韓尚書的門生,現官拜禮部郎中的舒先生,你們親近一下。”
那喆心中暗自驚奇,又見到一個在《韓熙載夜宴圖》之中出現過的人物了。這個人就是韓熙載的得意門生舒雅,他是安徽人,十幾年前中了狀元,詩文非常出色,才名滿江南。
舒雅也在觀察著那喆,他看那喆身材勻稱,穿著寶藍色的綢衫,頭發披散著,很有魏晉時期文人的不羈風度。
兩人同時向對方施禮,然後互相客套了幾句。
四周的人們聽見了幾人的對話,有人驚呼起來:“納蘭容若的後人來了,大家快來看啊!”
許多人蜂擁而至,很快就把曹德舜、那喆、舒雅圍得水泄不通。
有幾個歌姬打扮的少女竟然尖叫起來,拉著那喆的衣襟,說什麼都不鬆開。
那喆被這麼多人強力圍觀,也是生平第一次。他被不知道多少人連摸帶拉,衣服都被撕壞了,頭發也淩亂不堪。
那喆十分狼狽,有些哭笑不得。曹德舜想護住他,可是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被人擠來擠去的,很快就被擠出了人群。
舒雅畢竟年輕,而且身材高大,他盡力用身體擋在那喆的後麵,口中大喊道:“大家都不要擠了,那先生今晚會給你們表演的。”
可沒有人聽舒雅的話,大家都爭先恐後的衝向了那喆,場麵非常混亂。
曹德舜在人群外麵很著急,他急忙叫過一個韓府的仆役,然後急切的問道:“這位小哥,韓尚書在哪裏?你趕快去稟報於他,不然就要出大事情了。”
仆役馬上跑了,曹德舜又向韓府大門跑去,想請李管事找人解救那喆。
他很快就跑到了韓府的側門,看見李管事正在招呼客人。
曹德舜急忙跑過去,喘著粗氣喊道:“李管事,趕快召集人手,出大事了!”
李管事見曹德舜有些氣急敗壞的的樣子,就急忙問道:“曹先生,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
“快跟我走,不然那先生就危險了。許多人圍著他和舒郎中,現在場麵非常混亂,大家擁擠在一起,很有可能會發生踩踏,我怕會出人命啊!”
李管事大吃一驚,他馬上大喊道:“大家都跟我走,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