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的少司座,亦或者說是龍瑩,依然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不可能完全依照她的身份永遠那般冷傲。並且,眼前的兩名少年是兩大家托付給她的,更是她以後的同窗學員,日後總要有所相互照應。
所以,經過幾天的同道而行,漸漸地,楚非和齊二狗對眼前的少女不再那麼害怕與警惕。
朦朧的世界裏,他站在三座如山般的黑影之後,借著刺眼的陽光,他看見那三座大山的一些區別。一個滿頭白發,一個骨瘦如柴,一個胡子拉碴,但無論多麼潦倒,他們依舊顯得高大無比,他們擋在他的麵前,拒絕一切障礙與危險。
但人總是好奇的,所以他依舊會選擇憑借那一絲光線探出頭去。
“啊!”齊二狗驚呼著從睡夢中醒來。
這一叫喊可是把身旁閉目養神的龍瑩嚇了一跳,而後,楚非也隨著叫聲衝進了馬車內、
“阿政,你怎麼了?又做那個噩夢了?”楚非問道。
很顯然,這不是齊二狗第一次做這種夢。
齊二狗點頭道:“京一,這段時間我這夢時常出現,莫不是真就是什麼病吧?”
楚非皺眉道:“不就是探出腦袋以後看見一盆子或是一屋子血嗎?哪能是病?”
齊二狗搖頭道:“這回是一座城的血……”
楚非也是懵了,但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看向龍瑩,說道:“龍姑娘,他這算是病嗎?”
“應該不算吧,最多隻能是神識記憶之中,冥冥記著的一些東西而已。”龍瑩解釋著。
“神識記憶?那是什麼?”齊二狗不解的問道。
“估計就是你的潛意識啦。”楚非說道。
“但我自小在山裏長大,怎麼可能看見過那麼多死人血。”齊二狗無辜說道。
“阿政!你忘了,曲老農說過,你這病最怕自己亂惦記,還想做噩夢不是?”楚非說道。
聽到“曲老農”三個字,龍瑩知道那是農帝曲不韻,若曲不韻這般強調過,那就肯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但二人關於夢的交談已經暫停,自己也無法問什麼。
齊二狗或者說是齊政也真是想得開,楚非不叫他想了,他真就不想了。但馬車內著實無聊的很,雖然有龍瑩陪著他,或者說是他陪著龍瑩,可這麼多天,即便身邊坐著個美人,不愛說話,依舊會悶得要死。
“哎……我受不了了,京一,咱倆下象棋吧。”齊二狗忽然說道。
“象棋?那是什麼?”龍瑩沒有聽過這個東西,所以好奇的問道。
說也不能算是龍瑩好奇,楚非是生而知之者,他前世的記憶中有象棋,自然這裏便有,但這個時代根本就是沒有到楚河漢界的年代,又怎麼有人知道象棋呢?
當今世上,到目前為止,知道象棋的,估計隻有四個人,曲不韻、樂常平、齊二狗以及一個楚非。
對於龍瑩的詢問,楚非並沒有解釋,因為根本不能用言語解釋象棋的玩法。但他也不想用實際遊戲來解釋,因為,他下棋下不過齊二狗。
是的,沒有哪個人說過,發明者就一定是最好的使用者,更何況是最好地運用者。
如果說楚非在這個世界活了的這十幾年,做過最愚蠢的事,就是將象棋的玩法交給了愚蠢的齊二狗,然後齊二狗利用他的象棋戰勝楚非,使得楚非才是那個愚蠢的人。
但楚非的做法抵不過齊二狗的無賴行為,再加上龍瑩迫切想要知道的目光,他沒有辦法,隻能把棋盤棋子擺出,與齊二狗殺上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