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城的信徒,據說是整個魏國最為虔誠的,他們從城外幾裏遠,便開始了跪拜。邢城的城池,也是魏國最為宏偉的,據說城中富人富得流油,揮金如土。
眼前的局麵也正是如此,長長的人龍,全在跪拜之中。
“我們用下去跪拜嗎?”龍瑩忽然問道。
楚非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
龍瑩不知道為何楚非要看她,更不知道為何楚非的話那麼自信,似乎這裏麵隱藏著什麼。
但不等她多想,便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了馬車。
“外麵怎麼了?”楚非問道。
“老乞丐撞到車上了。”齊二狗在車外說道。
楚非聽到乞丐一詞,倒是格外有興趣,徑自從車內走出。
龍瑩也跟著探出了腦袋。
眼前,長龍之中,有一個頭發花白的乞丐半躺在馬車軲轆邊上,無精打采的看著車上的人,說道:“太餓了,給點兒吃的吧。”
一向謹慎小心的楚非,不知怎得,想也沒想,就把車內的一袋燒餅全都扔給了他。
“謝謝!謝謝!”老乞丐拿著燒餅,玩命般的吃著。
“先生慢些吃,不打緊。”楚非說道。
“這老頭……我好像見過……”齊二狗撓著頭,看著吃燒餅的老頭說道。
“那是自然,五年前,你忘了,是我給你的燒餅?”老乞丐說道,嘴中的燒餅沫子也是噴了出來。
“先生還記得,那我等這也算是報恩了。”楚非說道。
龍瑩心想,果然,楚非來過邢城,而且是五年前。
“姑娘,這城你還是別進了,這是條死路!”老乞丐看著探出頭的龍瑩,卻沒有被她的美色驚住,依舊吃著燒餅說道。
“嘿,你這老頭,狗嘴裏怎麼吐不出……”
“阿政,不得無禮!”楚非打斷了齊二狗的訓斥,看向老乞丐。
“先生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依舊是忠告。”楚非解釋道。
“哼!”老乞丐白了齊二狗一眼。
“京一,這位……前輩說的,是什麼意思?”龍瑩一頭霧水,不知道楚非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五年前,先生為我等指了條活路,自然,今日也告誡了我等一條死路,就是這麼個意思。”楚非說道。
“對嘍,還是你有見地,五年了,你是一點兒也沒變。怎麼,還是要進城唄?”老乞丐問道。
“活路死路都是路,人本來就在路上走著,即便站在原地,也依舊是路。既然一早就在其中,那麼,所謂生死,就是人在做,天在看罷了。”楚非說道。
“僅僅隻是人在做,天在看嗎?”老乞丐忽然停下吃餅的動作,認真的看著楚非。
“在天麵前,我等做什麼都自然在他的眼裏,但我要做什麼,決定什麼,那是我的事,何況生死這等大事。”楚非寒聲說道。
“五年了,你真是沒變。隻是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條死路。”老乞丐說道。
“那又如何?”楚非反問。
“你自己也清楚這條路的危險,何不讓身邊的人自行躲避,幹嘛要連累無辜?”
“人總有一心所要成就之事,自然有一心需要承擔之事。他們無論想要什麼,如果不在手上,就得爭取,隻要爭取,就勢必逆了一些人的心思,自然,必須踏上死路!”楚非認真說道。
“我說不過你,告誡已完,肚子也吃飽了,自然,不能再打擾你了。”老乞丐看著他微笑說道。
“五年前我就知道先生不是凡人,如今看來,自然不是一般的不凡人。無論前方路如何,依舊謝了。”楚非拱手作揖道。
乞丐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微笑搖頭而去。
一直沒有發言的龍瑩,看著走遠的老乞丐,問向楚非:“那老先生你可知道叫什麼嗎?”
“兩儀手,傅君儀。”
“兩儀手傅君儀?十二朝元之首?玄機第一人?”龍瑩驚叫道。
龍瑩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人是兩儀手傅君儀,十二朝元中排名第一的那個傅君儀。
傅君儀,祥元期高手,玄機演算無人能及,即便是五聖人,若論純粹功法,怕是也沒有傅君儀純粹。
傳言傅君儀最為出名的,莫過於兩儀卦,可測生死,可言盛衰,可論有無。雖然十二朝元中,出身錢莊的錢掌櫃與他演算之術在被人提及時不相伯仲。但任誰也知道,錢掌櫃之所以不落傅君儀下風,僅僅是因為天下四大神器之一的金算盤在他手中。所以,玄機第一人,非傅君儀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