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官沈君洛從天而降的前一刻,軍帳大營之中李牧正在下棋,而與他博弈的,就是之前與藺相如下棋的人。
此人身著青衣,伴有一把拂塵,頭頂的頭冠不算高大,卻也有種衝天的氣勢。但細細查看這人,卻發現眉宇間沒有一絲戾氣,安詳安逸,形態隨和,目光隻是看著眼前的棋盤。
眼前的棋盤上,並非是黑白子,而是楚河漢界,將帥之別。沒錯,這是一盤象棋。
“李將軍,這棋,我真是下不過你啊。”青衣人說道。
“雲教主說的是哪裏話,你也是今天才知道這棋的下法,與你相比,我可差太多了。”李牧說道。
當今天下,沒幾個人敢說自己是教主的,因為昊天教和玄天教的存在,世間公認的教主,就是這二人,一個姓吳,一個姓雲。
眼前的人,正是玄天教教主雲玄。
“李將軍,你說這棋是從秦國傳過來的,莫非是藥堂?”雲玄笑道。
“雲教主啊,你說是來下棋的,但從藺丞相到我這裏,你這棋下的,好像越來越差了。即便是新的棋,但你也算是玄門高手,雖不如兩儀手傅君儀會推演,可也差不到這種境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李牧說話時並沒有生氣,畢竟,雲玄把很多話都已經說到明麵上了。
“前些時日神官把我和吳教主叫了去,狠狠地罵了一頓,便是你四宗門的暫時宗主一事。所以,我也不得不親自來下這盤棋了。”雲玄苦笑道。
前幾日,四宗門宗主一事便已經引起了兩教的注意,但神官對此事的注意更甚,一向火爆脾氣的吳昊,在他的麵前也隻能吃啞炮,畢竟,這件事,神官罵的很準,罵的很對。
所以,當神官離開之際,兩位教主便離開了兩教,各自奔向不同國家的四宗門中。秦國他們不會去的,因為神官肯定會去,所以吳昊去了齊國,雲玄來了趙國,自後,再去楚國。
但他們所能做的,無非隻是打探消息,親自打探消息。因為這麼多年都沒有弄明白的四宗門,不會因為神官的一句罵,就水落石出的。
此刻李牧也是笑了,但也一臉無奈,看著眼前的棋盤說道:“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四宗門。就說這棋吧,楚河也許有人說的上來,那漢界又是什麼。這棋的確是從藥堂傳出來的,但誰又能確定,樂常平知道這棋的含義呢?再者說了,倘若天下人都不清楚四宗門是什麼,宗主究竟是誰,那這棋莫非就能看出來,興許,這也就是個幌子,還是個很假的幌子。”
雲玄歎道:“不瞞你說,其實這麼些年,我也跟蹤過你們四宗門的人,發現,你們共同的聯係人,隻是昔日的長生殿魔人布馮,當初我以為你們也是入了魔的人,是邪教,可現在看,邪教,怕也不能這樣稱你們了。”
雲玄的話很刺耳,但卻無比誠實,因為包括李牧自己都知道,四宗門的確是布馮在做中間人。
當年布馮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沒有這麼高的修為,雖然白骨山的一役聲名大噪,但也很快銷聲匿跡,唯有布馮或者是宗主的一條建議,抵製匈奴,才使趙國強大,軍營強大,自己強大。
可誰又能想到,自此,他便成了軍營的大將軍,四宗門裏的十二朝元,兩教眼中的魔人。
這對於他,也是一條賊船啊。
忽然,一陣風從賬外吹了進來,雖然感覺很輕,卻將棋盤上的棋子吹了起來,而擁有兩位祥元期高手所下的棋,居然就這樣被吹了起來。
“四宗門好大的氣派,這是要招人嗎?”賬外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