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非忽然有一種任風來拜師的感覺,登時覺得後悔。這人也不大,最多算是有城府,自己幹嘛要這般相信他。
再者說了,自己是眾矢之的沒錯。那是明擺著的,誰看不出來,有必要聽他鬼扯嗎?
想到這裏,楚非笑著對馮奪說道:“不知奪先生覺得我今後會如何?”
楚非問得是“會如何”,並非“該如何”,更不是“當如何”。即便對方說出一定的計劃,自己也隻能將其作為參照,僅此而已。
諸葛亮可以有隆中對,劉備也願意遵從。但三國最後還不是沒有被劉備統一嗎?即便後世將諸葛亮吹得怎樣鬼哭狼嚎,他也沒有英年早逝,所以不會是天妒英才,給了他幾十年,依舊還是沒有將隆中對實現。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算了的話,還不就是跟著天在走?諸葛這樣的謀士都也就這樣了,何況你這麼個窮酸的奪先生。
“會死。”馮奪平靜無奇般說道。
“這……是什麼套路?”楚非詫異著問道。
“當然會死嘍,你讓神官那麼難堪,以他的脾氣,不親自出手,但肯定有人替他出手。”馮奪無所謂道。
“那你這謀士有個屁用啊?”楚非怒道。
他現在才不管是什麼謀士還是什麼先生,他就是覺得他在戲耍自己,而且還是在神官沈君洛的左膀右臂一樣人物的宗獄府邸戲耍自己。
“基本屬於沒什麼用。”
“那我要你有什麼用?”
“我有沒有用有什麼關係,重要是你有什麼用?”
這句話一下把矛頭反轉,楚非聽得懵了。
他沒說話,因為他覺得自己真的沒什麼屁用。
大人物要殺他,隨便派個修仙的人都能解決了他,任風來現在沒有修行,龍瑩也不能總是跟著自己。黃冉海葵又不會賴在軍營不走。如果他自己麵臨危險了,他連個屁都不是……
“況且你現在把自己樹立成了秦國人,一旦神官要殺你,李牧也不會做太大幹涉,畢竟,你無官位在身,死了活著基本沒什麼區別。”
“那……還有的救嗎?”
“楚兄為什麼不讓少司座或者掌旗令救你?”
“哎……風來說是到軍營磨練的,但你當我傻啊,他肯定在家裏被人排擠了,官丟了不說,修為也沒了,帶個黃冉就來了中原,怕是走晚點兒,連命都丟了。龍瑩嘛,說實在的,她好像不怎麼會動腦子……”
現在的邯鄲城,除了那些大人物,八成也隻有楚非能把這二人說的這麼“自身難保”了,可這或許又是事實。
對於此,馮奪沒有說什麼。
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倒也不是沒有救,我剛才也隻是說了基本會發生的情況。但總也有些方法可以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嘛。”
馮奪的話感覺很不好聽,但此刻似乎就是救命的唯一稻草了。
“有什麼辦法?趕緊說說。”
“能給什麼條件?談妥了再說”
“什麼叫‘給什麼條件’?”楚非忽然間覺得自己進了馮奪的圈套之中。
“你少來啊,前幾天你在擂台上比劃,那個齊二狗沒收錢?論做生意的腦袋,你不比我差。”
馮奪的話讓楚非徹底明白了,好嘛,這回遇見坐地起價的行家了。
“我現在開不了什麼條件,最多算是盡力兌現的承諾,你要什麼,說吧。”楚非也不想跟他廢話,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學什麼“中國大媽”。
“日後你飛黃騰達了,我得要個榮華富貴,美女無數。當然,你看上的我不要,不能搶人所愛不是?”馮奪笑著說道。
“就這些?沒別的了?”楚非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以為他會要什麼官職,什麼地位,甚至是修行到什麼境界,但他什麼都沒說。他要的是最俗的:金錢和美女。
“不少了,我爹說了,知足常樂,不能貪,更不能貪那些沒用的。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那叫槍打出頭鳥。”
“槍?那玩意兒那刺到鳥?高手啊。”
楚非突然忘了,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槍這種武器,他說的槍,是刀槍棍棒的槍,不是一個意思。他也不想拆穿,隻是問道:“剛才宗夫人好像認識你爹,你爹到底是幹啥的?宗夫人都認識。”
“嗨,我爹啊,當年是書香坊秋菊園的龜奴,自然認識柳姐了。要不是當年偷菊小姐錢被抓住了,現在還用跑到齊國賣真王八去?”
馮奪的話越說越像齊二狗,像齊二狗的不著邊際。但他說話很真誠,即便自己爹這麼個低賤的身份還是說了出來,足以看出他的坦誠。
所以,楚非認真說道:“好,我答應你,隻要我有這個能力,就給你這些金錢和美女。但金錢必須用在正途,美女必須自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