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的西牆坍塌,壓死了郭開。但這好像沒幾個人關心。
他們在乎的,是楚京一和魏繆的比試。
人心有時就是這般冷漠,他們隻會關注自己在乎的,對於沒有吸引的,即便是別人的生死,他們也依舊視而不見,而楚非,則是抓住了這一點。
從坍塌的灰煙中,第一個走出的是楚非,是已經把殺破狼全都藏起來的楚非,而第二個,沒有出來。
楚非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捂著嘴巴,但卻還是沒有止住鮮血的泵出,於是,右手上沾滿了自己的血。
大家都知道此刻的楚非傷的很重,所以覺得,魏繆也許是勝了。
但很久不見魏繆出來,大家也就察覺到了,魏繆,傷的更重。
的確,魏繆現在,已經算是爬不起來了。
待人們跑進屋中找到魏繆的時候,魏繆居然在笑,暢快的笑。
即便是被人攙扶著“拖”了出來,依舊在笑。
“放開我。”魏繆不顧攙扶他的人的反對,讓身邊的人鬆開了他。
而後,他獨自爬到了楚非身邊。
楚非很驚訝,也很擔憂,怕這個笨石頭好了傷疤忘了疼,不對,是沒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徑直要再找他大戰幾百回合。
誰知……
“按照之前的約定,我輸給了您,日後,我便是您的侍衛,一切舉止行動皆聽從大人您的。”魏繆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馮奪此人,並不簡單。他可以把楚非的信息全都告訴魏繆,但不見得就是白白告訴的,賠本買賣他向來不做。把全部信息告訴魏繆,就是要讓魏繆輸的心服口服。這樣,他才不會第三次與楚非比試。並且,馮奪的信息是很“值錢”的,自然要賣個好價錢,買的,就是魏繆這個人,心服口服的魏繆。
魏繆成了楚非的侍衛,這個結果比比試結果更加誇張。但很多人覺得,魏繆是再一次被楚非給騙了。
可是,魏繆不這麼覺得,因為,今日的比試和上次不一樣,他看到的,是真真正正可怕的楚京一。
楚非對此有些驚訝,但還是很快適應了。馮奪的計劃,出奇的成功,不單單解決了日後軍營裏上門挑戰的麻煩士兵,還使得楚非有了魏繆這麼一個強者當侍衛,最重要的,是把還沒有發展壯大的郭開扼殺在了搖籃裏。
也許郭開以後不會像曆史那樣成為加速趙國滅亡的大奸臣,但防患於未然,楚非肯定會這樣做,他又不是信佛的,自然不喜歡什麼“慢慢感化”一類的說辭。
所以,今日結束了陸續挑戰的麻煩,解決了魏繆的麻煩,更是解決了郭開這個麻煩。可謂是一石三鳥。
可很多大人物,不這麼覺得。
趙括從朝中回來,沒有回府,直接去了軍營,他到的,並非是楚非對戰的地方,他到的,是沙場旁的那個黑屋子。
藺相如從朝中回來,也沒有回府,而是去了軍營,他到的,也不是楚非對戰的地方,而是楚非待了兩個多月的武道殿。
廉頗沒有去朝中,但他卻從楚非對決的地方離開,他總是覺得,自己的鐵匠鋪少了什麼。
隻有從朝中回來的李牧,站在了那片廢墟前。
趙括看著黑屋子裏那些格鬥痕跡,知道楚非這兩個多月的努力,但他也看到了別的人,那些暗中監視楚非的人的目光。
藺相如看著楚非翻過的書本,憑借自身符文陣法修行的能力,知道這裏的每一本書都被楚非翻閱過,更是察覺了,那些暗中觀察楚非的人的腳印。
廉頗看著那打完武器後的鐵錘,知道楚非武器是有多麼的厲害,甚至看見了打鐵鋪角落裏的那一絲火藥,但他更是發覺到了,有些人從他這裏偷走了一些東西,怕就是用來對付楚非的。
李牧什麼都不需要看,因為,那些都擺在了他的眼前。
大王今日急召郭開,結果,郭開死了。
“來人,把楚京一和魏繆給我押下去。”李牧冷冷地說道。
“為什麼要抓我師兄?他犯了何罪?”任風來忽然上前說道。
“在趙國內史府邸私鬥,還害死了內史,還不算罪嗎?”李牧指著郭開的屍體道。
“師兄起初便已經告誡我等,比武期間旁人不得靠近,恐招來危險。那郭大人自己莫名其妙的跑近了,從而導致慘劇,怎能怨我師兄?”任風來應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