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見楚京一依舊在那裏癡呆著,錢掌櫃歎息著說出了這句宋詞,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宋詞。
“你……我……”楚非茫然的說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少爺,我知道你現在還不相信。正如我剛才看見你打算盤一樣,我也不相信過了五年時間,我們會這樣相見。”
楚非記憶中沒見過這個人,即便他是十二朝元之一,當今天下最富有的人,可他依舊沒見過他。
而且,為什麼楚非感覺這一切這般的不真實,假的不能再假了。更是聽到他方才叫著的那句“菊少爺”,更加覺得假呢。
錢掌櫃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這麼多年了,即便樣貌變了,聲音變了,名字變了,但骨子裏的東西,卻不會改變,即使是現在,哪怕將來,都是有的。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而楚非的驚訝以及錢掌櫃的認主,存在於幾年前的那個故事。
當年,趙國還不是趙國的時候,晉國是中原第一國。而當時的邯鄲城裏,也有著一些大人物,比如智氏。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邯鄲城有一座青樓,名為書香坊。裏麵住著四位佳人,春蘭、夏柳、秋菊、冬梅。
宗獄的夫人柳青,就是當年的夏柳。而楚非的母親,則是秋菊——菊楚楚。
菊楚楚本來姓鞠,但老媽媽為了招呼客人,便把她變成了菊楚楚。
也許有人會說,四大佳人定然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是,亂世中哪有那麼多講究,自然就是有賣身的勾當,否則,楚非是怎麼出生的。
換句話說,楚非便是青樓女子生的野種。可楚非的記憶中沒有親人,如今聽錢掌櫃說,自己有母親,那麼,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重要呢,畢竟,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誰。
十幾年前,楚非出生了,但那時,他不叫楚非,而是隨了母姓,叫做菊非,這個名字很不好,可卻是菊楚楚找了算命先生算出來的名字,而後,來青樓的一些文人們,更是說道,天下亂世,是是非非。所以,就有了非字。
孩童時的楚非或是菊非就表現出與一般孩子不一樣的地方,他不愛玩耍,也對古詩古句不敢興趣,唯一讓他上心的,隻有錢。而他,當時便知道很多。換句話說,他當時便是生而知之者,打娘胎出來的生而知之者。
他知道很多,並且對錢財有獨到的眼光,自然,很是會做生意。可邯鄲城並沒有他的傳說。這完全在於他自己不想要做到樹大招風的地步。
所以,他將自己買的一個隨從變成了管家,並且給他起了個吉祥的名字——錢多多。
自此,邯鄲城裏有一個有錢的富人姓錢,很會做生意,但花錢一般。因為,那錢本就不是他的,他要花的錢,基本都是楚非要花的錢,況且,楚非的母親很能花錢,所以,錢多多花錢更是有所顧忌。
這樣也好,名聲因為這種花錢的不順暢有所降低,總算在邯鄲城沒人查到楚非頭上。
但生意一天天的大,自己一天天的好,錢多多學的一天天的多,總也有東西會變。
比如,錢富人總是去青樓,錢富人總是找菊楚楚,錢富人總是給菊楚楚買東西,錢富人和菊楚楚生了菊非等等。
總之,很不好,反正楚非覺得不好。流言止於智者,但那個年代沒文化的人太多了。
所以,有錢的楚非很快便搬出了書香坊,母親菊楚楚也算是脫離了苦海。
不過,好笑的是,菊楚楚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有錢,她一直以為,自己買的傭人很是會做生意,漸漸地,居然反客為主的幫她們買房子,找住處報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