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這夥人,所以,他立馬拱手道:“與楚小兄弟雖隻見過這一麵,但交談之際還是受益匪淺。日後要是再相遇……”
“該如何便就該如何。”楚京一冷冷地說道。
這話說的很直接,也很斬釘截鐵。
但越是直接,便越是透徹。
他們怎麼說也是兩教之人,而楚京一,是四宗門的人。
日後中原,定然是這兩股大勢力的主戰場。今日是今日,明朝是明朝。一碗飯,一份情。
而後,是敵是友,該如何便該如何。
吳昊很少遇到比自己還直,還衝的人,所以很是歡喜,即便老是著他的道,但他沒有惡意,自己自然不會有怒意。
吳教主笑著揮了揮手,沒再說什麼,但也是就此別過了。
總算,兩教的七大姑八大姨是走了。
這飯吃完了,一切又該回歸主線才對。
“你倆怎麼還不走?”楚非忽然說道。
他對誰說的?
居然……是魏繆和任風來。
兩人當時就傻了。
“師兄……吳教主已經走了,咱還是不開玩笑了。”任風來笑著說道。
但楚非的臉上沒有展現出半分玩笑。
“塵歸塵,土歸土。這都臘月了,再過幾天更是大節日,你們就不打算回家裏去?”楚京一平靜說道。
“師兄,我做錯什麼了,您要趕我走?”
“對對對,京一,我做錯什麼了?你也要趕我走?”
楚京一此時,看著那空空的臘八粥的碗,說道:“什麼都沒做錯,因為你們什麼都沒做。”
“師兄這話什麼意思?”任風來皺眉道。
師兄你失蹤了七日,我找了七日,你當時若是再不回來,我肯定會為你報仇的。莫不是因為我報仇報錯了?
“還不明白嗎?今日韓玲玲能殺我,明日別人也能殺我。到時候我靠什麼?靠你這個失了勢的北寒掌旗令?還是你這個二百五的趙國軍人?”楚京一慘淡笑道。
這話很不禮貌,但句句屬實。任風來在別人看來,是為了自己的道而選擇離開北寒重新修行的,可他自己知道,北寒的白虎,如今是多麼沒有勢力。
至於魏繆,他的智商,保護楚非?
算了吧。
“師兄的意思……”
“這還不夠直接?你看看人家吳家人,再看看沈君洛的五行營。倘若今日之人不是甘德,而是我楚京一,你就算拚了命,殺了人。我還是會死。當然,我不是甘德,到那時候,我都沒有一碗刀削麵下肚。”楚京一無奈說道。
楚京一這話,其實再明顯不過了。
現在的任風來,不再是簡簡單單的掌旗令,他是一隻白虎,馬上就會長大的白虎。他需要什麼?不是師兄去教他什麼,而是反過來保護師兄。
至於魏繆,李牧的態度尚不明朗,若是哪天抽了風要害楚京一,魏繆起碼能夠作為內線提前通知他。
所以,他們必須走。
任風來很聰明,他明白了,所以,他知道他得走。
魏繆不聰明,但他好像也明白了,所以,他知道他得走。
“師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但無論何時,你都是我師兄!”任風來強忍淚水說道。
魏繆沒說話,因為他怕自己說不好,說得楚非有個三長兩短的,更是怕自己一說話,便真就哭了。
楚京一把大家吃完飯的碗一個個摞在了一起,臉色平靜地說道:“待到他鄉遇故知,把酒言歡不知時。”
隨後,任風來便走了。而魏繆,也走了。
楚京一很不舍,但他自己最是清楚為什麼要讓任風來走,真的是為了造勢?
不是,他是想讓自己這個師弟快些強大起來,不要像龍瑩一般,現在還在病床上。
生死一線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