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當今天下最會造謠的人,恐怕非李牧莫屬。幾個月前的那場比賽,他成功的將四聖薦信的傳說扭到了信陵君的故事上,民間他的輿論之力,怕是早已大於他本身的威望。
地山河被宗主所作,恐怕也是他傳出去的。
李牧的確是造謠高手,地山河是宗主所作,而且可以載地,但他偏偏不認是他自己的功法,任世間人們如何猜想這隱晦的地山河。
而李牧與沈君洛的那一次對掌,的確是漏了底,卻是漏了部分的底。沈君洛修的是兩教功法,哪見過真正強大的魔功,雖然對於修魔者他說過是智千秋這一類人,甚至還見過智千秋,可砍出一刀的,是宗獄,不是他。
也就是說,所謂修魔,在神官眼裏,十分陌生,他也壓根沒有想到跟他功法一樣強大的李牧,其實用的地山河,是魔功。
任風來是十二朝元裏最為年輕的祥元高手,但不是修行最短的。錢多多要不是因為金算盤的輔助,他也不可能在五年內變成十二朝元。
可李牧,隻用了四年,甚至連暗影樓裏的影都出現了。
修什麼能修這麼快?
就因為在白骨山殺了一個魔人?
那隻是開始。
他殺了魔人,用的那把佛刀,也是魔人的。
他不是佛,也沒真正擁有佛心,但那刀竟然就是變得那麼強大,再加上抵禦或者說是征戰北方匈奴,他的魔,修的更加快。
而且,天下四宗,僅他一宗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更是沒人疑惑他的修魔身份。
也就是說,就算是聖人出手,就算是死在對方手裏,隻要對方不是真正的和修魔者交過手,或者了解修魔者,那麼,他到死都不會露餡。
可是,事情總有例外。
比如,馮奪。
比如,葉青璿。
比如,楚京一。
以魔試魔,我不信你不露出馬腳,當然,我自己的身份也會被查出。
“你……竟敢來試我?”李牧寒聲說道。
這一刻,李牧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冷峻,亦或者說是冷血。
殺人滅口,也許就在一瞬間。
可對方也是修魔者,自然,有機會或者有時間說些什麼。
比如,條件。
“李大將軍,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就算殺了我,也是跑不了的。”楚京一此刻卻很是輕鬆的說道。
“你這話沒什麼道理,殺了你,誰還能知道我的身份?”李牧眯眼說道。
“的確,現在殺我沒人知道你的身份,可龍王在這兒,本就對你產生了怒意,我死了,自然是怒意變成了殺意。托著這個身份下地獄,倒也可以算是殺我的手段。”楚京一打趣說道。
殺人滅口,自然可以做到。但龍王就在不遠處,付出的代價是如何,李牧“門兒清”。
而現在殺不了他,他卻真的會留下遺言。這樣看來,這繩上的螞蚱,綁定了!
李牧是聰明人,也很會討價還價,他看得出來楚京一想要些東西,所以不再繞彎子,說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和你死磕,最後同歸。說吧,保密要什麼條件,我能做到的,全做到。”
楚非一聽,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了下來。開玩笑啊,李牧萬一腦子熱了怎麼辦?
“信給我,路也指出來,話說明白。其餘的,我不再要,也不再管了。”楚京一認真說道。
這話就幾個字,但意思很龐大。
信,自然是四聖薦信。
路,自然是南楚尋找龍瑩的路。
話,自然是龍瑩去南楚前李牧對他說的話。
其餘的。
不要了,自然是不要再去嚐試做李牧希望的“宗主”。
不管了,自然是趙國軍營的事不會再管了。
簡而言之,楚京一找到龍瑩之後,便不會再去趙國,與趙國軍營,趙國大將軍,再無瓜葛。
李牧聽完,歎了口氣。
其他的都好說,畢竟,都是有利於或者無害於自己的。可“宗主”的嚐試,作為生而知之者的楚京一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他不得不歎氣,不得不放棄。因為,他二人身上都有難以去掉的魔氣。
“那日後有什麼打算?”李牧苦笑說道。
楚京一看著自己被李牧打得紅腫的右掌,揮了揮說道:“走一步看一步,走兩步看兩步,走三步嘛試著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