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一會救龍瑩,不管她願不願意。
他走出木屋,看向眾人,但似乎誰都沒有看。
齊二狗和葉青璿最了解他,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他們都不會說什麼。
不說,便是好事。
上山,是心魔退散之路。說了,無論什麼,都是增加心魔罷了。就算齊二狗上過山路,他也沒有說,因為,說了還不如不說。
楚京一自己也不會去問,他問也是白問,甚至,還不如不問。
他獨自站在那座山之下,才發現,這山,比他看到的,還要大。
他看到的應該便是看到的,可是,他用火眼金睛看到的,便不隻是看到的。
正如楚京一在齊國問錢多多的那個問題一樣。
藥堂有百草園,軍營有武道殿和暗影樓,學院有九宮山,我錢莊有什麼。
現在看來,這山,並不比臨淄城小,更是大。
人多嘛,人家四個,咱們才三個。
想都這裏,楚京一居然笑了一下。
隻是隨心一笑,便是動了一念。一念動,則萬念動。
山路起始,便動了。
擁有火眼金睛的楚京一更是看的透徹,卻看不明白。
胸中,忽然烈火縈繞,甚為難受。
這隻是一念,更是自己都分不清好壞,居然便這般傷。
這山,的確不簡單。
佛門開,卻是開而無路般的開。
他不管,他現在也管不得那麼多。路就在前方,路就在腳下。
然後,他義無反顧的邁出了第一步。
一步,則是身動,萬物皆動。
整條山路都在他眼前晃動,然後變化。
顏色在變,季節在變,事物本身都在變。
但唯獨他自己看的出來。
最終,變得陌生,卻又熟悉不過。
這是條血路,擁有無數冤魂,無盡嚎叫的血路。
他自趙入秦,便是這麼一條路。人踩人,人搶人,人殺人,人吃人。血早已變得沒那麼熾熱,散發惡臭。
但正如楚京一對李牧說過的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又能怪百姓怎樣呢?
百姓是人,不是不吃不喝的人,那樣的人,不是聖人,更是死人。
他們要活著,便要吃,吃東西才能活著。
這沒什麼不對,這路,也沒什麼不對。
所以,他邁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他的情緒沒有變化,但他依舊感覺到痛苦。
可是,這些痛苦不在他的念中,所以,是外力。
十二鍾聲的佛門,不單單隻是為楚京一開過,這五年間,開過很多次。
可真正上到頂上的,沒幾個。
三年前,屠帥上去過,因為他太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