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百九十五年,大周曆第七百八十五年,這一年,是極具曆史意義的一年。
所謂多事之秋,卻正好是從下半年的秋天開始的。
四宗門浮出水麵,原來真的有宗主。
趙國招攬具有將帥之才的人,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離開十二朝元的任風來來了軍營。
軍營的天下試,這才讓名不見經傳的楚京一展現在世人麵前,四聖薦信,這真的有些誇張。
而後信陵君的姻親,使得趙魏關係變得密切。
後來,入冬之後的故事更加有趣,齊國韓府的千金,就那樣死在了齊趙交界處,甚至他的生父都不太在意。
甚至於最後的幾天,南楚的須彌勒圓寂成佛。
這些便應該是這一年的所有事,所有大事。
但人們並不知道。
魔漸漸退出舞台的這一年,一個另類的魔,被一個孩子修成了。
而須彌勒成佛以後,世間其實隱約有一個少年也開始了修佛。
而這兩個少年,在未來的某一天都會成為第一。
一個天上第一。
一個天下第一。
可是,好笑的是,這才小年剛過。
離這一年過完,還有七天。
那麼,世間最大的風波,來了。
恢複生機的龍瑩還很虛弱,她還需要在床上養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就算楚京一想走,他還是得留下來,更何況,他本來就不著急離開。
現如今,整個南楚的情緒都不算太高。楚京一從不知道,原來佛子須彌勒的圓寂,會對世人影響這麼多。
也正因為如此,楚京一並沒有為這個大年準備太多慶祝。
可是,沒有太多,還是有。
地處南方的楚國較為溫熱,現在冬末初春已經有了一定預兆,佛堂之上的墜雪便是如此。
而九宮山下的溪流也恢複了他的活躍。
這些溪流有深有淺,在山之背麵的,更是因山的陰影而藏住了深度,很是幽深,且寧靜。
所謂萬物向新,怕就是如此了。
此刻,沒什麼大事的楚京一終於能夠休息一些時日,著實算是不易了。
而與他一起的,是另外兩個人。
多日不見的齊二狗以及不曾相識的鄭英。
至於馮奪,被他派去製造一些煙花,算是年前最後一絲準備吧。
此時,三人在這溪水旁邊盤膝而坐。
戰國時期,人們大多跪坐,盤膝而坐,如佛子須彌勒一般的很少,但無論跪坐還是盤坐,其實對於這些古人都不算太累。
當然,時間長了不是這個理。
楚京一很了解齊二狗,但眼前的鄭英,他不了解。
李牧給他和齊二狗一人一個任務,一個是去齊國借錢,一個是去楚國送人。但借錢給趙國自己,送人卻是送到秦國去。
所以,借錢多少,楚京一可以不問。而鄭英是個大活人,他必須了解。這就得驗貨。
“鄭公子是楚國人?”盤膝而坐的楚京一閉著眼睛問道。
“在下不是楚國人,是……趙國人。”同樣盤膝而坐的鄭英說道。
楚京一有些疑惑,趙國人便是趙國人,為何回答的這般模糊,好像他之前不是趙國人似的。
等等,為什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就是自己的經曆嗎?
他是秦國人,但之前不也是晉國人?
“那鄭公子來這南楚是為了什麼?”楚京一繼續問道。
“前段時間大將軍和我說,楚國學院有文化底蘊,讓我來學習學習。”鄭英看著遠處的九宮山說道。
“那鄭公子這段時間可是學有所成?”
“皮毛而已,比起四位聖賢,差好多的。”鄭英笑著搖頭說道。
“卻也是如此,單單這佛堂,就很是了得,佛光濟世,原來這般強大。鄭公子能在這佛光下沐浴一段時間,真的很好。”
“哎,可惜,這佛,現在已經沒有了。”鄭英說話間便是一陣哀傷。
但楚京一看多了爾虞我詐,看久了逢場作戲,看破了人情冷暖,便就是看穿了眼前的鄭英。
“佛不在外向,而在內心,有佛心,自然便是有佛。”楚京一淺笑說道。
“楚先生說的是,看來,我上山這段時間不及先生之片刻啊。”鄭英感慨道。
“不,這些都是虛的。唯有天下大勢之所趨才是實的。而你,便是這天下大勢。”楚京一認真說道。
一直不說話的齊政此刻也是眼前一亮,他和楚京一混了這麼多年,鄭英這些伎倆他也能看出很多,當楚京一說他是天下大勢之時,結合鄭英的名字,齊政一下便知道眼前這人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