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癡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大師兄,你在說什麼?”
“當年老師跟我說,說我是什麼天道之人,有什麼預知能力,但這麼些年了,連本書都沒耐心看下去,怎麼個預知,倒是有一晚上睡覺,夢裏有人說了這麼幾句,今天就送給你了。”
大師兄依舊和以前一樣,總愛說些酒話胡話,然而,他這句話結合他的身份,也許有很多意味,隻是現在楚京一看不出端倪而已,他能看出的,隻是這個大師兄把他當成自家人的那份情義。
“大師兄的話我記住了,定然是有用的。”楚京一微笑說道。
“當初老師說過,你要是再次踏入中原,應該便會掀起一番新的風雨。但你也隻是十六歲的孩子,背負的東西太多了。累了,倦了就回來吧,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敢追來,我就打殘他!”
酒癡兒的話實在到直白,然而裏麵流露的真情卻那麼濃重。
累了倦了就回來吧,這裏,是你的家。
楚京一不敢再多待片刻,他怕再待下去,便走不掉了,那份心,起碼是走不掉了。
觀書崖上,書生白夜行沒有喂馬,沒有看書,他隻是看著那幾節陡峭的台階,看著漸漸走近他的師弟。
“南方人性情比較溫和,你與屠帥這一戰,還是先說些客套話的好些。倒是孟城的百姓,圍城快一個月了,得安撫一下。”
白夜行說話間語氣平和,一點兒不像別離的感覺,這讓楚京一感到茫然。
“師兄你……”
“我和南蠻以及孟城打過交道,你那裏,就算是生死對決,我都覺得你沒什麼生命危險,但南楚,你還是小心些吧。”
二師兄的腦子真的不像常人,但現在說的話,卻不是書呆子的話。
與之相反,倒像是一位智者的告誡。
與大師兄的關心方式不同,二師兄的關心更加直接以及務實。
這一點,楚京一看了出來。
“老實說,師弟,其實我有騙過你。”
“騙過我?”
“我啊,其實用的不是歸一劍法,那叫歸元劍法。還有我和智千秋不是很熟。”
無論歸一還是歸元,其實楚京一都不知道,而智千秋和二師兄是不是很熟,其實現在也沒什麼意義。
可自己的二師兄在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忘卻和自己的師弟坦誠相待,這一點,足可以證明他對於這個小師弟的關懷。
“我啊,打算送你一些東西,但我這裏的書都是師叔的,送你不妥。這把紙扇本來打算送你,可你們走後,我還得用他給老師和大師兄點火做飯呢。唯獨能送的,怕也就是白駒了。”
白夜行指著一旁還在吃草的瘦馬說道。
楚京一看著白駒,即便他很瘦,依舊沒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