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澤的話說的很明白,沒有一點兒拐彎抹角,可這並不能阻礙楚京一看布澤的眼神。
隻是,他看了很久,依舊看不懂。
胡為的後人一個比一個精,要說在魔藤穀當過右護法的織夢者沒有自己的算盤,打死楚京一他也不信。
當年布馮確實有了退隱之心,但臨了不是還有馮奪走進了人們的眼中。
也就是楚京一名氣過盛,真的把馮奪安在身邊時,他已經去了西蜀,沒有多少中原人注意到他。
要不然,恐怕當初的魔將軍都沒有馮奪的名氣大。
當然,這有些扯遠了。
可往近了說,往眼前說,他就是看不懂這個布澤。
生不逢時,死不擇日。
這便是布馮和布澤。
魔將軍有鬼麵人的稱號,而織夢者就是織夢者,這個綽號,就是布澤。
相比於藏冥山的曆代鬼麵人,僅僅在曆史上有所記載的織夢者,隻是布澤。
織夢者,便是編織夢的使者。
也許,就是製造環境吧。
楚京一這樣想著,更是這樣警惕著,誰知道這布澤會怎樣誘騙他呢。
然而,布澤倒是再次笑了:“小三先生不要多想了,我當年答應屠帥了,不在南國的土地上胡亂施展幻術,今日就算是對上小三先生你,我也沒打算這麼做,況且,據說當年你連須彌樂大師的山路都走過來了。”
原來,布澤也是以“停手”為代價,才換來了這麼多年的安逸。
相較於她哥,她的這份安逸倒是不那麼費心。
那麼,她說的便是真的。
隻是……
“屠帥真的要見我?”
對於屠帥知道自己已經來到南方,他一點兒也不驚訝,但屠帥要見他,或多或少,他還是有些吃驚。
天下五聖人,龍王為了見他當了幾個月的茶館老板,蜀仙為了見他居然去邯鄲城千酒換一句。
今日,多日不曾出麵的織夢者居然被屠帥擺了出來。
楚京一啊楚京一,他自己現在都覺得自己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屠帥說了,先是得見你,至於刀奴與否,那都是後話,到時候看你的意思。”
謔,這才叫真的架子大呢。
這屠帥居然會這般遷就楚京一,楚京一自己現在啊,額頭都是汗。
不是天熱的汗,也不是不好意思的汗。
是冷汗。
楚京一雞賊的很,越是糖衣炮彈,越是謹慎,這不,屠帥說的話太過於美好,楚京一肯定更加警惕。
布澤看著楚京一的那份謹慎,當然知道他怎麼想的,當然,屠帥這位以謀士出身的聖人,更是知道。
“屠帥大人還說了,如果小三先生不來,那今日就攻城,說到做到。”
楚京一一聽,也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了,唯有慘笑一下,心想: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規劃怎麼個被吃的方法,著實有些可笑啊。
於是,楚京一隻好乖乖地跟著布澤去見屠帥。
走了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之下。
這時,楚京一才有了一絲詫異。
東海的最高據點應該就是東海的那座大島,西荒則是蜀山,北寒的薩滿據說以帳篷為據點遊蕩。
那南蠻的最高據點是哪裏呢?
這還真的被問到了。
這麼多年,屠帥就是整個南蠻,屠帥到哪裏,哪裏就是最高的據點。
與幾年前的西荒一樣,這片土地,估計沒了屠帥那就是沒法活了。
隻是,這些年,經過楚京一的法度,西荒起碼不那麼依賴自己的老師了。
“屠帥在這城裏?”
楚京一看著這座大城隨口問道。
這一問,布澤一行人都疑惑的回頭:“小三先生沒來過南方?”
當年自己坐著薛可可給的紙鶴來過南楚,卻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錢多多當時說過,自己和他來過南楚。
這算是來過吧?
可是,這裏說的來過好像不是那樣的來過。
“這話什麼意思?”
不知道布澤這麼問什麼意思,倒不如問布澤本人。
“楚京一你可真有膽,都不知道孟城長什麼樣子就敢來孟城挑戰刀祖。”
薛可可冷笑說道。
原來,這座城就是孟城啊。
這兒離楚國確實不遠,那麼南蠻應該也在這裏吧。
就這麼一點兒腳程,居然讓楚國人寸步難行,這土帥的刀奴,真的不是蓋的啊。
“孟城自建成起,便沒怎麼擴建。但畢竟處在楚國南方不遠,對於天子的崇敬還是得給世人看的,所以,就像中原人崇拜掌教一樣,對於這孟城城牆的修葺,其實楚國人也沒少過。”
城牆邊,一個文縐縐的書生站在那裏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