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百九十九年的冬天,齊國臨淄城的那間錢莊,忽然關了門。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錢莊在這個時刻關門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沒什麼動作就關門,倒是讓他們有一些反應不過來。
而且,錢莊的大門上,居然寫了四個大字:
停業整頓。
聽說過整頓軍紀的,你這錢莊有啥整頓的?
在古代,商本來就是在政軍農之後的,沒什麼地位,所以,對於齊國錢莊的關門,很多人覺得關的好,關的是時候。
至於整頓嘛,鬼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然,這四個字不是寫給百姓們看的,而是按照楚京一的意思,寫給齊王看的,
商道確實很低下,但齊王現在肯定不這麼看。
他雖然是齊國的王,但齊國整個資金運作基本都在錢莊手上,就算是他采取強權,將這一切攬入懷中,那些錯綜複雜的經濟鏈依舊可以讓他摸不著頭腦。
也就是說,齊國的強盛,完全在於錢莊的存在。
有時候齊王自己都在苦笑,短短九年時間,這錢多多就用一把算盤算盡了齊國命脈,這未免有些過於可怕了。
相對於其他三宗,錢莊是楚京一最為直接也是直屬的一宗。
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就算是敗完了,也沒什麼大事。
這就是他的資本,而他掌管錢財的能力,更使得錢多多將齊國劃在了手中。
整頓,就說明還能開業,所以,齊王隻能等待。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
當然,那是有些人來之前。
……
楚京一沒有來邯鄲城,那應該就不會來了。
因為很多人都知道,楚京一很聰明。
謝家兄弟自來了邯鄲,便被一些眼睛不好的人當成了京一少帥,從而,關了那麼一刻,
然而,就算是一刻,也是拖遝。這樣,他們就沒有如期出城。
請君入甕,結果,君未至,甕已關。
傻子才會再來呢。
如果楚京一沒來,那人們對於這位京一少帥的等待,就和李牧的處決,沒什麼太大關係了。
隻是恰好,今年整年天氣暖和,十二月了,都還沒有下雪。
這裏的雪是白色的。
而這裏的雪,也可能是紅色的。
楚京一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心裏一陣無奈。
這雪終究是要下了,卻晚了,又早了。
之所以說晚,在於這已經是十二月了,雪還未至。
之所以說早,是因為這雪似乎要比楚京一去邯鄲城還要早些到達那裏。
是的,楚京一還是要去趙國,還是要進邯鄲,
他先去齊國,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進邯鄲城加一份勝算。
如今秦國成為最為強大也是樹敵最多的國家。魏韓燕三國肯定是和自己對著幹的,齊楚兩國就不一樣了。
楚國忌憚南蠻的京一少帥,不可能對邯鄲城施壓,齊國忌憚錢莊的生意,也不可能對邯鄲城施壓。
如此,他在救李牧上,好歹除去了一些自己能夠除去的後顧之憂。
如今,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楚京一不會再入邯鄲城,甚至在城內已經準備了幾個月的沈君洛也覺得不會。
隻是,有人覺得楚京一定然會來到邯鄲。
城東門,一座防守並不那麼嚴謹的城門。
如今魏韓燕進入趙國都是作以支援,城門有或者是沒有,意義不大。
但那個少年不這麼覺得,他這次來這裏就是為了等楚京一。
就算是身後跟著自己的這些士兵都不認同他,他還是在等。
而後,他果然等到了。
“白起於長平戰勝趙軍,坑殺趙軍四十五萬,更是有東進的可能。如此,趙魏韓三國再次綁在了一條繩上。隻是危難時刻,人們都隻想到自保,怎麼可能將自家的兵力白白給別人呢?”
少年看著楚京一,微笑問道:“若是你,你該如何呢?”
楚京一懶散說道:“小意思,一道虎符的事兒,大不了竊符救趙。”
竊符救趙是個故事,而主人公並不是現在想出辦法的楚京一。
那個主人公姓魏,叫魏無忌。
當然,人們更多的,是稱呼他為,信陵君。
信陵君竊符救趙的信陵君。
“京一少帥果然是有遠見,我這十萬魏軍,差不多就是這麼得來的。”魏無忌看著楚京一笑道。
然而,楚京一並不這麼認為,他搖了搖頭道:“故事歸故事,現實歸現實。據我估計,你確實從魏國帶來了十萬大軍,但卻並不那麼難,甚至比你與門客喝酒都簡單。隻是我很好奇,為何教壇的教兵,擴充到了趙國的邯鄲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