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軍令,跟送死一樣,完全在於賭。
但卻和何寧說的一樣,沒有如果。
沒有如果,那就意味著,隻要吳崢再說個不字,當場命喪黃泉。
他是吳崢啊,對麵才是個何寧,要是按照以往的等級劃分,他根本不敢動他半分。
但現在,麵對著百萬大軍,一個擾亂軍令、胡作非為的將領,被斬殺了,也沒人在意的,更會有人認為,殺得好。
何寧不殺他,隻是給了他一巴掌,更是給了他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夜襲,他隻能去!
深夜,函穀關依舊燈火縈繞,三十裏外的大軍,因為隔著幾座高山,遮蔽了全部。
也好,三十裏不多不少。
吳崢依照何寧的吩咐,帶了百人,騎著快馬而去。
趁著烏雲遮日,潛行進了函穀關口處。
這一百人都有一定修為,飛簷走壁並非太難的事情。
吳崢更是瞅見士兵換防的那麼一瞬,飛上了關口。
他要的,不是進入秦國。
他就是要在這函穀關上,來一場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暗殺。
果然,如何寧所料,王翦並不在,而守兵們也些許有那麼一絲鬆懈。
但那精氣神,還是很足。
這一點,比他那百萬大軍要強。
吳崢覺得,即便王翦不在,這地方也不能太多逗留,一人拿個人頭,回去複命就好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雖然屬於有勇無謀的人,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保命的本領真就是成了大事。
確實,這地方也就是滋事騷擾暗殺一波,如果不成事,最多也就是稍微放一把火,引起一些騷亂。
這軍隊,說實話,他惹不起。
吳崢這樣想著,也是這樣做著。
一處昏暗角落裏,吳崢真的就看到個落了單的士兵。
你說這士兵也真是,人家都在看守防線,他居然背對著關口看後方,這不是作死嗎?
再看他的樣子,這軍姿也有,著裝也在,就是沒那種架勢。
沒有像他一樣居高臨下的姿態也就算了,就連一般士兵的殺氣都沒有。
真就是個不高不低的平凡士兵,平凡到吳崢都有些想要放棄抓他了。
可是,吳崢自己都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的,哪還顧得上那麼多。
小子,隻能算你命薄點兒背了。
吳崢一個箭步就來到那人身後,忽一發力直接用刀逼近了那士兵的脖子,隻是不知為何,總感覺那脖子離刀身的距離要比自己所想的遠那麼一分。
“別出聲,要不我現在就殺了你。”
“可你本來也想殺我,不是嗎?”
吳崢本來打算恐嚇士兵的話,忽然被士兵給反問了,而且,還問住了。
說的也是,剛才飛速過去,一刀下去不就行了?幹嘛還多此一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挾一番。
“兄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什麼狗屁道理。”
吳崢是昊天教主的長孫,自幼受昊天影響,而後去了燕國,也是在教壇座下活動,這南方的佛門他不但不懂,還懶得去懂,更是在沈君洛肅清異教徒時,不敢去懂。
總之,這話說在這時就是狗屁道理,說給吳崢聽,更是狗屁道理。
反正是殺人滅口,吳崢再不多想,直接將刀逼近那個士兵的脖頸。
不過,他還是沒有得逞。
“什麼人,敢在函穀關放肆?”
吳崢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不自覺的一震,心裏暗罵何寧。
何寧確實預測的很準,王翦不會在夜裏出現在函穀關。
但事情總有例外,這個時刻,對於王翦都是個例外。
吳崢現在算是慌了神,這王翦已經看到他二人的身影了,憑借他手中的少數士兵,怎麼可能阻止王翦殺他。
這回可沒有三十裏奔逃的可能了,手起就是刀落。
“你的手在顫抖,定然是不想殺我,倒不如放了我,興許,王翦將軍不會把你怎麼樣。”
被他所虜的士兵忽然平靜說道。
“你給我閉嘴,現在放了你,怎麼可能逃出去。”
被吳崢恐嚇的士兵按理來說應該驚嚇的,可他卻隻是歎了口氣道:“該殺不殺,該放不放,你啊,注定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