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洛走了,周幽王走了,甚至新神官胡山峰也走了。
與此同時,邯鄲城的教兵也離開了邯鄲。
至於前線的百萬大軍?
胡山峰壓根兒不去在乎。
如此,邯鄲城的事情,現在,隻屬於這個城池。
當然,這個城池還是有很多人。
比如,一直盼著楚京一到了的人。
趙何、趙丹、趙奢、廉頗、藺相如,還有像趙賽春一樣的大小官員。
他們都還在這座邯鄲城中。
之前,無論是沈君洛還是胡山峰,他們都是神官,隻要他們在,那麼,就沒有這些人說話的可能。
因為他們不是楚京一,不可能背著一國的人與神官作對。
況且,他們也不想說話。
隻要是說話,那就得抉擇。
抉擇李牧的好壞,抉擇事態的得失。
但他們,從始至終,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人知道,那麼,就沒人敢去抉擇,
之所以廉頗急著找楚京一來,並非是為了讓他救李牧。
也並非讓他與神官一較高下。
他隻是想在神官處決李牧之前,讓楚京一說話。
說來可笑。
神官不是趙國人,楚京一不是趙國人。
他們是趙國東西兩線的兩大強敵,甚至是威脅。
可現在,他們都可以代替趙國的抉擇。
楚京一是和沈君洛相反的人。
沈君洛讓李牧死。
那麼楚京一就該是……
“鬆綁吧。”
果然,楚京一說了這句跟救人差不多的話。
但這隻是他的前半句話。
“綁與不綁沒什麼意義,一個祥元期的人,怎麼可能束手就擒?”
這話說的簡單明了,李牧是十二朝元之一,四宗門排名最前的一個祥元期,怎麼可能被幾根破繩子捆住。
士兵聽後,也在猶豫是否聽從這位少帥的話,上去鬆綁。
而李牧,更加覺得沒有必要了,直接自己將繩子撐破。
如此,大將軍李牧毫發無傷的站在那裏。
至於楚京一,很是疲憊。
“南蠻主帥是秦國人,如果我現在抓了你,興許,真的能夠將功補過。”
李牧看著楚京一微笑說道。
這就是忘恩負義,實打實的忘恩負義。
如果宗獄還在,那麼李牧估計會被剁成肉醬。
隻是,任誰都能聽出,李牧的話,是句玩笑。
楚京一現在是祥元期高手,更是在剛才,突破到了中境。
但如果說他為何有如此成就,很多人功不可沒。
蜀仙,大師兄,二師兄定然在列。
藥堂兩大家也有。
甚至周幽王、江鼓雨都是。
而李牧,最是明顯。
馮奪當年評價過楚京一,說他大隱隱於市。
也許這個市是市井,其實,應該算是這座軍營。
人們認識楚京一,在乎楚京一,甚至嫉妒,怨恨,懼怕,敬畏楚京一,都是從這座軍營開始的。
這座軍營,就是他的大隱之處。
而李牧,就是大隱之人。
楚京一看著這個不怎麼說“人話”的李牧,冷笑道:“天天做買賣,卻都是賠本買賣,今天,倒是把自己也賠進去了。”
“嗯,倒也是。誰能想到,這賭大小還能賭的傾家蕩產。”李牧無奈笑著應道。
“你覺得我今日該如何抉擇?”楚京一反問李牧。
李牧看著頭頂的烏雲,苦笑道:“秦趙之間,隔閡已久。戰國四大名將,我們各二,白起和我年齡相仿。王翦還小,廉頗太老。”
沒幾人知道李牧此時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楚京一知道:“太小的人會長大,太老的人隻會老死。”
四大名將,無論是誰都逃不過時間的追逐。
白起和李牧退出這片舞台以後,那就剩下王翦和廉頗了。
這樣的話,趙國危矣。
所以,李牧的那句笑話,並不是笑話。
楚京一看著真正打算的李牧,平靜問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唄?”
楚京一是南蠻少帥,卻更是秦國人。
秦國的未來實在太強了。
章邯、王翦、楚京一、樂常平、曲不韻。
趙國呢?
廉頗?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